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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苏并未理,径直踏了进去,待见到病得厉害的安澜,那剑眉皱了皱。
彩浣瞧了侯爷面色,赶紧汇着安姨娘的情况,“大夫说姨娘受寒,这本就身子弱,如今却是进不了药,哪怕奴婢强喂了些,安姨娘也都吐出来了。”
“药呢?”手负在身后,温景苏冷面问道。
彩浣一听,便道:“刚刚又煎了一副,正在炉上温着。”
“拿来。”
“是。”
待药拿了过来,温景苏便吩咐道:“出去。”
彩浣及两个粗使嬷嬷退下了,关门前,彩浣又偷偷抬头瞧了一眼侯爷,顿时心跳不已,眼中又闪过一丝失落。
出了安姨娘的屋子,两嬷嬷则松了一口气,幸好刚刚麻溜烧了水煎了药。不过,原以为侯爷不来了呢,怎么又来了?
“你说,这侯爷到底对安姨娘是上心还是不上心啊?”
“不上心怎么会来?毕竟是侯府里唯一的姨娘,还生了小少爷和小小姐。”
“那上心怎么不问问安姨娘怎么受的寒,刚刚那些福嬷嬷教彩浣说的话,岂不是白教了?”
说到这,那两粗使婆子便瞧向了彩浣,哪知彩浣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了,尖声骂道:“刚刚还睡得和猪似的,没眼见的东西,瞎聊什么!”
这好端端被骂了一道,两婆子脸色不好看。这虽说彩浣地位比她们高,但到底年纪小,是小辈,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东西,发什么疯。心气儿再高,副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丫鬟!
这里闹得气,彩浣才不管这两婆子怎么想。刚刚福嬷嬷告诉她,安姨娘是因为诚心上香,不披风衣这才受了寒。
屋内
刚刚沐浴过的温景苏,洗去了军营里的血锈味。褪下了盔甲,换上了常服。素白的衣裳,极好的勾勒出他颀长瘦削的身形,淡淡的竹香儿。
手里端着的白瓷碗,那手,修长如玉,在指腹,有薄薄的练剑的茧子,却是温热干燥。药的颜色黑浑黑浑的,瞧着,便是苦到了极致。
“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为什么不喝药?”冷着脸,那张俊雅的脸,轮廓便稍稍显得冷峻,不近人情。
坐在床沿边,温景苏望着床上烧得很的人儿,一张不几巴掌大的脸,面色惨白,唇色更是无一丝血色。
学士
当真病得厉害
向是冷峻杀伐的永安侯,破天荒得难得温柔了几许,手中瓷碗里苦涩的药,滚烫。
“你若想孩子,我明日便让他们来看看你。”
病中的人,似是有了反应,黛眉微蹙,迷糊呢喃,几乎是下意识的,“不要。”
说完后,便是一片安静。
安澜眼睛渐渐睁开,看清了床边的温景苏,无话。
“你哭过了?”温景苏看着安澜的眼睛,问。
安澜没有回答。
侯府内院,现在当家的是老夫人。但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又哪里逃得过他温景苏的眼睛。安澜深知,同时,也知道面前的人,是多么冷心冷情的人。他,是个怪物。
不知想到了什么,安澜眼里,闪过一丝惧意,水润的眸子,当真,一闪而过。
但,还是让温景苏捕捉到了。
温景苏没有生气,声音温润,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继续问道:“为什么哭?”
而安澜望着这样的温景苏,那眼里的恐惧却是几乎淹没整个瞳孔,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想要蜷缩。发着热的身子,眸子里的水更多,想要找个理由骗过去,随便哪个理由,快点,快点
但,终究慢了一步。
那尊贵月白清俊的男子,阴鸷而又敏锐,“本侯说过了,你哭,也是因为本王。”
温景苏清瘦挺拔的身子,于烛火中,那清俊的脸有些明灭不定,阴阴沉沉。一股熟悉的恐慌向安澜袭来,来不及躲避,温景苏便一手掐住安澜的下颚,那药,便灌了下去。灌得猛,安澜的眼睛里挤出了泪水,待那苦涩的药一部分流进喉咙,一部分浸湿了衣服被子,这才罢休。
安澜侧过身,咳着。
而做出这一切的人,则冷冷站了一起来,一手,随意将白瓷碗扔在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几辦瓷片与瓷碎,皆在那人脚下。
温景苏静静看着安澜狼狈的样子,高高在上,冷静自持。
而屋内的动静,早就让候在屋外的人胆战心惊。
碎裂的瓷片,映着烛光,俯趴在床沿的安澜,那冰冷阴鸷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