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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雨夜中似乎看到天空的一丝灰蒙蒙,雨还是在下着,四月的雨带着说不清的凉意和腥味钻进了窗户。单调的雨声,苍灰的天空。我抬头,看着被玻璃窗框住的天,原来已是清晨。手臂被Kei枕得有些微微发麻,可麻木的皮肤却感到了他灼热的体温,像块烙铁扔在手臂最嫩的皮肤上,烫得我一下子睡意全消,猛然坐起。
Kei的体温向来很低,现在却如此滚烫!
他果然发烧了!我懊恼地耙了耙头发,如此狼狈不堪,又邋遢又憔悴,穿着名牌的衣服,样子却比乞丐好不了多少。Kei淋了雨,伤口也没有得到治疗,又随我颠簸这么久,情况只会不断恶化下去。
我慌忙扶起他,呼唤他的名字,可叫了好多声,他都无法回应我,苍白的脸上即使发烧也不见血色。霎时,似乎连同他的金发都收去了昨日的光泽,枯去了大半的生命力,垂在他惨白的唇边。
那时,我的心脏似乎由于窒息和慌乱,发了狂般跳动起来。
不行……不行……一定得找医生!
我放下Kei立刻冲到楼下,噔噔噔噔地,踏着木制老旧的地板,引来几个在这儿吃早饭的司机的侧目,其中也包括昨日那几个淫言秽语的男人。劣质烟酒的臭味掩盖了雨水的腥,我冲到柜台前,冲那个鹰勾鼻子的店主说:“这儿附近有医生么?”
男人瞄了我一眼,低下头。
“这里是城市外缘,住这儿的也都是穷人,没有医生会在这里开诊所。”
一听,立刻一阵心焦,可我仍然不死心。
“附近也没有医院么?”
男人没有再看我,径自整理他的酒柜,不作回答,似乎在说我简直明知故问。我急得心口冒火,怎么办?怎么办?还要等两天么?Kei根本撑不过今天!一急之下,豁出去了,我抓起柜台上的电话,拎起来就要按号码。但是,手指却在触及那冰冷坚硬的键时,停住了。
店主回头盯着我瞧,店里所有的客人也都盯着我瞧,用一种瞟视怪人的眼神。一种置身事外,说着“你是神经病”,“和我们无关”的毫无痛痒的眼神。无神、冰冷、病态,和Mallarpa一样灰涩。
他们冷眼旁观我的思想斗争。当放下了话筒,像个懦弱又无能的家伙时,我感到他们眼角的嘲笑,嘲笑这个到哪里都是这么热闹的人。冲下来大吼大叫一场,最终还是自己给自己放了气——泄成一团烂泥,差一步就能成为英雄而在紧要关头成了狗熊。
搁下话筒,我恨恨地踢了一脚无人的椅子。
“咣当”一声,有人似想发作,但我眼一横,恶狠狠地扫向那个一身横肉从头到脚的男人。下一刻,他被同伴拉住。真可惜,我现在就想找人揍一顿发泄!!
可为了Kei,我克制住了,我可不想因为惹事而被赶出去。
“小子,你的女人难产么?”上回角落里的几个男人又开始烂醉如泥地大笑。火上浇油,我心中立刻爆发出想撕了那几张臭嘴的冲动,或者往那里塞几颗子弹!!
我瞪着他们几个,横七竖八地倒在角落里——Mallarpa特有的失业者典型,这种人经常会在城市外缘鬼混,直到被卡车撞死在外环路上,像烂稻草一样营养郊外泥地。
“要不要大爷我帮个忙?”
我暴怒的时候,大脑总是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冲到他面前,那帮猥琐的烂人惊叫连连,骨肉相撞的声音不断响起,整个旅馆此刻除此之外别无他声。我不给他们任何机会,拎住了嘴贱的家伙一顿狠打,那家伙翻了白眼,手里的终也鲜血口水混到分不清。
喘息着收手,死寂的空间里只剩下下雨的声音和我的喘息。一只半倾斜的椅子终因不堪重力拉拽倒地,清脆的声音让我猛然回神。看着身下被揍得只剩半口气的醉汉,突然想把他们扔给Kei当早餐,或许这样他会好受点,但再看看自己手上脏兮兮的血迹,我厌恶地皱眉,把手中的家伙拖出旅馆,走进雨中,把他半死不活地扔在了外环路中央快车道上,随后两个人也被我揍出了旅馆。
“去你的!!混蛋!!去死吧!!”我冲他们又踢了一脚,看他们被踢得爬都爬不起来,在雨中挣扎。我站在门口,被奇怪的情绪操纵,畸形疯狂地得意着。
回来,店里所有人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个看似有良好教养的少爷居然如此暴力。我横了他们一眼,方才疯狂发泄后的失控好像来不及恢复,向他们大吼一声:
“看什么看!!!”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