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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利亚斯淡淡的轩眉,站在二楼的窗口往下望。
三步一站,五步一岗,皆是宪兵之中层层选拔的精英,倒也难为了那位为人阴郁难测的监察厅长。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也最难揣测的东西,你不觉得欣赏那些人丰富多彩的表情很有意思么?”
银发的年轻人坐在茶几前优雅的叠起双腿,取过架子上漂亮的长颈玻璃瓶以恰到好处的角度倾斜,便有琥珀色透明的液体汩汩的淌进精致的高脚杯。
“德森副军长好像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懒懒的转身靠在雕花的窗棂上,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威顿军长是在一个月前重病的,卢瓦尔家是梅尔顿家族矿山收益的最大合作伙伴和受益者,这也是事实,若说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关系,未免也太巧合了。”
“涉足西南矿产生意的可不止卢瓦尔一家,很多帝都的大贵族们也有份呢……”
“所以陛下才让我们过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琥珀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酒杯里晃荡,艳丽如血。
刹那间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光芒。
修格的镜片开始反光。
柯依达嗅出空气里并不寻常的气息:“我去!”
流血与杀戮已经不仅仅会在少女的梦中出现,即便是险象环生的现实里,她也已经可以应付像这样的数十次暗杀。
然而每一次她依然会感到恐惧,仿佛一次次重历鲜血交织的梦魇。
赫尔嘉克罗因抬手一记军刀横空溅起一道V字型的血光,一个瘦小精干的身躯踉跄的倒地,炽热殷红的液体汩汩的流淌开来,绽放出一大朵一大朵的红花。
黑暗里死神款款而来,怀抱起逝去的扭曲灵魂。
少女的军刀狼狈的掉地,她颓然跪倒,肩头黑色的军服裂缝狰狞的向外翻出,鲜红的液体从扭曲的伤口里汩汩不绝汹涌而出。
“对付行刺者,要在保命的前提下生擒对方以获取线索,而不是置之死地而后快,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冷冰冰的声音蓦的响起,世间万物顷刻凋零。
黑发苍瞳的女子倚在门框上冷冷的看她,冰天雪地的眸子里看不到情感的起伏。
柯依达阿奎利亚斯,她早就在了,她早就知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赫尔嘉抬起头射向她的目光仿佛利刃,贝齿深深嵌入精致的嘴唇,隐约见得妃色的液体缓缓洇出。
无视她几欲杀死人的目光,一步步地走过来,蹲下身审视已经不再具有生命气息的尸体。
摘下面罩,可以发现这是个短小精干的男人,脸上残留着死亡之前的抽搐表情。
柯依达冷冷的凝视他良久,抬手扯下男人滑出袖口的铜坠,唤来门外的宪兵。
“拖下去验尸!”
“是!”
然后她冷冷的看她:“你跟我来!”
走进柯依达的卧房,伯爵千金抬手扯开她军服的衣领,冷郁的目光在她□□的肌肤上游走,苍色瞳眸倒映出对面女子身上蹒跚的淤色伤疤。
她仿佛受了惊似的护住自己的身体,仿佛猎人箭下惊慌失措的孤兽。
柯依达看她良久,道:“从兰顿到北疆和帝都,你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暗杀?”
少女仓皇的眸里折射出惊异的神情,望着眼前黑发女子冷彻的双瞳,有晶莹的液体缓缓地溢出眼角,然后缓缓地落到微微扯开的精致的唇角上。
“不记得了……”
突袭,投毒,暗算……
多少次已经不记得了,赫尔嘉克罗因在心里冷笑。
她是从修罗场上走过一遭的女子,一路策马狂奔,跨过的何止是荆棘险道。
“西南贵族蓄养的杀手为什么要对你出手,在帝都你还隐瞒了什么?”
柯依达看她的冷光不减。
言语却缓下来。
“既然决定跟随我,就把事情说出来,否则你兄长的死永远只是无谓的牺牲!”
这女子的眸光里有一种慑人心魄的力量。
仿佛子夜里破空的闪电,瞬间将整个世界映得亮如白昼。
这一夜月亮升的老高,孤独而遥不可及的亮着。
惨白的月光流淌在参天的梧桐枯败的黄叶上,散发萧索的气息。
“大哥不是因为争夺矿山的开采权而被杀害的,大哥是因为窥破了佩瑟罗梅尔顿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被灭口的!”
“梅尔顿家族与冰族有密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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