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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去给他煮东西吃了,他翻看着她的画稿。不太像是随便画的;她画功从来都是最好的,聪慧又努力,做什么都不会落在人后,迟早是要成功的……他出神的看着外面草地上一簇又一簇的白色小花,叫不出名字来,只是觉得清雅。
“这些小花看上去很像獐牙菜吧?”她端着白粥坐在他身边。米香扑鼻。
是很像。有一年暑假他们旅行,去神农架。到处都能看到开花的獐牙菜。
她说獐牙菜的小花美丽,就像绿色底子小白花的印花布。停了一会儿又说,正好在设计一组童装,这种花色给小女孩儿穿多么可爱……话题又回到工作上。
他不出声。
她坐到他身边,小心的吹凉了粥喂给他吃。
其实她不惯照顾人,他也不惯这么被人照顾。这好像是个别扭的游戏,要慢慢的才能习惯。
他吃完了,看着她。
阁楼里光线开始暗淡,她的面容也有些模糊。
她的电话在响,拖了好久她都没有接。好半晌,反而是他拿起来,递给她说接听吧。
她当着他的面接了电话,不知道对方是谁,只见她慢慢的走到外面去,电话是一个接一个,时间越来越久,后来听到她的笑声,轻松而又愉悦。
天色完全暗下来,他已经看不到外面的小花的时候,她进来,轻轻的从背后抱住他,说我得马上会伦敦。
她柔软的手臂像水草一般,扣在他的腰间。
他说好,我们一起走。
他答应的痛快,她却有些不忍了,说你再休息一天吧。
他说不,我也得回去了。
公司里家里好几头三催四催,他只是一拖再拖,说烦了就干脆关手机。
他笑着说:“你知道我这种妈宝,离了父母的眼面儿,立时三刻的就会被追踪下落——我离开已经太久了。”他并没有跟她讲的是,这样来了伦敦看她,也有些缘由;只是不忍心让她跟着心急,也只想看看她的模样。
她似是明白他的处境。也明白他不想她有负担。并不多问。
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说不知道那座灯塔还在不在。就看到她身形停滞一下,回头对他笑了笑,说在的吧,那是引航的灯塔。之后又说有机会我们一起回去看一看……
他笑着说你这么忙,这个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也不是抱怨的语气,因为不是抱怨,反而觉得生疏了。
她看着他。过一会儿,终于转身过去,继续收拾东西。
离开的时候跟布莱尔太太告别。老太太请他们明年再来。
他笑着说好,我们明年再来。
在伦敦火车站出站口两人就去了不同方向,她去哪里,他没有问;他只是告诉她,他会去芳菲那里勾留半日。
她走的急匆匆的。说会去机场送他。
“等我哦……”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他到了芳菲的住处,芳菲简直不欢迎他,说他有异性没人性、妹子是早抛在脑后了。那一天他也懒得开口。芳菲看出他情绪不佳,只问了句:七年之痒……能熬过去嘛?
芳菲不提,他几乎没有意识到,他们……七年了。已经七年了。
他说这有什么,我们会有无数个七年的。
芳菲笑笑,再不发一语。
他走的时候她并没有来得及赶到机场送她。换了往常他该暴跳如雷,却忍住没有生气。电话里他们照常说说笑笑,正常的不得了。
他应该是习惯了,她说话很难算数,尤其是在他这里。
第六章 没有黄昏的阁楼 (十九)
在北京落地的时候第一个电话打给她,她没能接起;打回公寓,就是答录机招呼——他对着答录机报了平安。
之后……霍克斯海德之约,永远没了下文……
旺财张着嘴巴呼呼的吐着热气,呱唧呱唧舔了两下董亚宁的脸。懒
董亚宁看看旺财,一时性起,刚刚替它梳理顺滑的毛,又被他伸手揉了个乱七八糟的,看着这小子站起来猛猛的甩着毛,他说:“笨东西。”
据说狗越笨,就越是一生只能认准一个主人。比如藏獒。旺财是那一窝小犬里被淘汰的一个,拿给他的时候还得了犬瘟。卖主说这小家伙怕是熬不过三两天去的……犬舍在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他偶然去参观的;也知道这种唯一不怕野兽的犬,只适合在雪域高原上生活,拘束了它,简直是罪孽;既是那样,他原本就该转身就走的,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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