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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入江中,混入泥里,不知在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什么,掩盖什么。
从洞口往里走,里衣的前襟兜着些坚果和野莓,被雨水冲得瑟瑟发抖。这秋日的雨,寒气入骨,让人禁受不住。
我醒后的第三天,在涧边找到的这个岩洞,倒像是有人住过似的,有一整块突起的岩石,像是石床。
若即一直没有醒,像是睡着了一样,缓缓的呼吸,缓缓的脉象,面色有些苍白,身体微温。
现在他便躺在那张石床上,盖着我的外衣,艳丽的颜色几乎衬得他的面上有些嫣红。我看看外面,雨越下越大,岩洞门口几乎挂起了道水帘。“一下起雨,整个人都湿漉漉的,难受得很。”
这么同他说话,他却是没个回音与我。
脱下湿透了的衣裳,却见着臂上累累叉叉的,全是枯枝划出来的伤痕,殷殷的红,凝了血,变成褐色。我有些诧异,照说这个身子,不管是什么伤,总是眨眼工夫便痊愈了。用手擦去那些血痕,只有凝固的血痂剥落,露出粉红色的伤口,血又从里面渗出来。
我有些失神,前些日子从崖上摔下来的伤,不过个把时辰便痊愈得连一丝影子也见不着了,只不过三天而已,身子竟就这样了。交错的伤口流出血来,支离破碎地有些骇人,我呆站了一刻钟,却见它没有要停的意思,只得用里衣在岩上磨开,撕下一块蘸了水,擦干净了,再用布条包起来。
不能穿那湿透了的衣服,只得躺到那岩上去,贴着若即,蜷缩在罩衣下面。额头抵着他的颔,蜷缩在他身边,手里抓着他长得几乎及腰的头发,纠结在指尖,仿佛缠绵。
“若即,我要死了。”我对着他的胸口,喃喃地说。
他一动不动。
我伸出手,按在他的胸口,感觉这里面一下一下的起伏,缓慢,却丝毫不乱。
“我便要死了,你也不醒过来见我一眼,也不张嘴哄哄我么?”
“反正你不是,最惯常哄我的……”
摸到他的手,干燥,温暖,粗糙的手掌,那样的陌生。我和他十指交叉,握在一起。
“还是你宁愿不见我死前一面,也不愿与我说些真话?”
侧身抬起头来,去吻他有些冷的唇,相触的那一刻,心中却是空洞寂寞地,难以言说。
“以前倒是谁说过我聪颖的,你们之中,最为痴傻的人,除了我还会有谁?”
我笑了一下,只觉得遍体冰凉,将那外衣拉起来盖住。
“这里三面峭壁,如若不是近在咫尺,怎么会能在我坠崖的那一刻赶上来。皇上又是什么人,这种隐蔽地方,若非亲信,怎可能容在旁侧。”
“你和皇上,从来也未有过决裂这般事情的罢?”
我抚摸着他的脸,俯着身子,泪水掉落在他的脸上,好像这个少年在哭泣一般。
“不过是做一场戏,给这江湖看。还是果真决裂了,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又变成了灵珏护法。”
我俯到他耳朵边轻轻地说:“给我猜的话,大约是从我自清风楼里出来罢。”
少年不动,长长的睫毛上盈满了我的泪水。
“先是皇上的侍卫,然后是白少情,他再与我们寻条花船,却恰好碰见梅萼残,若说是巧合,这也未免……”
话还未完,却是喉头一腥,赶紧转过头去,一口血便吐在地上。我撑在岩边,看那地上浓重的猩红,笑话自己,便是情觞又如何到这种地步。
谁知一波还未过去,又是一阵的腥甜,逼得我趴在岩边,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双目里一片红,天上像是下着雪一样,难以言说的悲哀。我只有力气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侧身倒在岩上,滑入黑暗之中。
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天地之间,是一片混沌。那黑色,是没有伤害的,温暖的天堂。
我蜷缩在这黑暗中,周围一片寂静,却又喧嚣无比。像是时间被压缩成永恒,在这一瞬间爆发,又在一瞬间里灰飞烟灭。
像是忘记了什么,像是遗弃了什么,亘古洪荒。不用知从哪里来,也不用知向哪里去。我可以死在这温暖的黑暗里。却是什么人在喧嚣,紧紧抱着我的身体,然后是颠簸,纷乱几乎要将我的意识撕扯开。
不想醒来,意识却是一点一点地回归,眼前有模糊的影子飘飞,许多人心急如焚地说话,像雷一般炸在我耳边。不适地动了动身子,脑子里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什么人将我接了过去,忍无可忍道:“你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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