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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间只有几米之遥。半晌没有动静,同学在齐小异手中轻微挣扎起来。
齐小异担心鬼差并没有离开,又不敢出声提醒,手上便加了几分劲,却摸着一片滑腻腻的触感,愣了片刻,猛然觉出不对。
现在和她躲在一起的人,是谁来着?
齐小异听着耳边近在咫尺的哼哧哼哧的喷气声,在黑暗中僵着脖子慢慢转头,对上身边人眼黑眼白糊作一团的浑浊眼珠,她惊叫着松开手,连连后退。
对方蹲在原地,身子不动,头却以诡异的角度转向齐小异,泛着死气的暗黄眼珠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齐小异的心脏跳得快要蹦出胸膛,她转身欲逃,却发现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正站在她身后。
一个通身不透光,好似被投射到三维中的影子一般的人,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嵌在他脸上,在黑暗中以缓慢的频率开合,没有任何感情地和齐小异对视。
鬼差抬起手,铁链随之哗啦作响,理智告诉齐小异赶紧逃跑,但是她根本无法挪动双腿。
突然鬼差的手臂上睁开了一只眼睛,同样的黑白分明,同样的毫无感情。然后紧挨着那只眼睛又是一只,一只接一只的眼睛在鬼差身上各处睁开。
数不清的眼睛挤挤挨挨地在黑暗中对着齐小异一开一合,伴着铁链的响动向她逼近。
齐小异的腿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撞在了课桌的桌板上引起一阵震动,她惊惧未定地抬起头,看到坐在前面的同学回过头向她投来疑惑又恼怒的眼神,她才反应过来她在课堂上睡着了,刚才只是在做噩梦。
“第五排那位同学,你终于睡够了是吧?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讲台上灭绝师太潘菲菲压低眼镜,也不说是什么问题,只翻着眼睛看向齐小异。
坐在她右边的叶相宜指着书上的内容小声提醒齐小异,齐小异慌忙站起身,眼睛盯着书,脑子里一片混乱,“呃……”
“我们刚才讲到这个问题在国外……”潘菲菲白了齐小异一眼,直接打断了她,也不说让她坐下,又接着之前的内容讲了起来。
齐小异刚组织好的语言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又没有得到坐下的许可,只好尴尬又难堪地站在位子上,听着四周同学的嗤笑和窃窃私语涨红了脸。
左边的沈可心看了眼盯着ppt读的潘菲菲,扯了扯齐小异的衣袖,小声劝她坐下。
齐小异脑子里本就浑浑噩噩的,也没多想便坐下了。这下潘菲菲总算又承认她这个人的存在了,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讲课,板着脸斜眼看齐小异,似乎对她没有经过同意就坐下的行为很不满,好在没有再为难齐小异,停顿了几秒后又开始照着ppt念。
换做上个学期,就是借齐小异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潘菲菲的课上打瞌睡,但她从流相山回来后就没睡过几个好觉,才会在开学第一周灭绝师太的课上睡着了。
可惜即使是白天,她的噩梦也阴魂不散。
从流相山回来至今已有一个月的时间,寒假的时候学校就给班里所有同学安排了心理辅导,有一些受刺激不大的同学已经渐渐走出阴影。但齐小异的情况比较特殊,有些话她不能对医生说,比如她可能从来没从初中那次招笔仙引来鬼差的事件中走出来,又比如每晚让她夜不能寐、光怪陆离的噩梦。
齐小异骗过了医生、老师、家人和朋友,甚至连小红都以为她已经没事了,其实如果不是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也许她也会以为自己并不在意食人村里发生的事。
食人村的事就像一个□□,将她压抑了十多年的恐惧全部诱发了出来,她不是不害怕那些未知、强大又满怀恶意的鬼怪,她只是麻木了,而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是等待时间让自己再一次麻木。
一个月的寒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除了定期参加心理辅导和春节例行的各项活动,还发生了一些意料外的事。
首先是任同和她的关系,那次在火车站任同的心迹可以说表露得十分明显了,但知道齐小异安然无恙后他又退缩了回去,没有进一步表示。两人在假期里也见过几次面,虽然相处模式较先前熟稔不少,但多是任同默默地陪在齐小异身边,听她说一些不能和医生讲的话,陪她去看最新上映的大片,或是什么都不做,就在寒风中并排散步。两人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唯一一次牵手是在过一条交通繁忙的马路时,而一走到对面任同便松开了手。
所以齐小异也搞不懂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她只知道和任同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安心,即使看电影时不小心在他身边睡着了也不会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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