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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泻千里者,北人为优;骈文之镂云刻月善移我情者,南人为优。《中国现代学术经典》(梁启超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按:如徐枕亚)在其《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中,梁之精见更是斩钉截铁:“北学务实际,南学探玄理;……北学重礼文,南学厌繁文;北学守法律,南学明自然;北学畏天命,南学顺本性。”
对于南人的文学天赋,林语堂在《吾国与吾民》中亦说得条畅动容:南人“习于安逸,文质彬彬,爱好幽雅韵事,静而少动……诗文优美,具有天赋之长才。”而王国维在《静庵文集续编·屈子文章之精神》中却吐露得直白:“南人之想像力之伟大丰富,胜于北方人远甚。”
以上所引经典,是为了指出南北诗歌的大致不同(并非绝对不同),而重点不是再去谈论北京诗歌和四川诗歌(这在前面已通过我为线索谈论得够多了),也不想对三地诗歌来一个魏蜀吴式的纵横比较,而是直逼当今江南诗坛,但又不是数点名头、面面俱到,仅是将目光聚拢在这里所展示的七位诗人身上,做一番相关历史梳理及现实评析工作。因此,对这七位诗人的讨论必然要先从江南文化的历史脉络出发,即昔日的江南诗歌风水出发,再说白一点,从一个关键词“水”出发,这样才得以看清今日江南诗坛与诗人们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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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江南(1)
自魏晋隋唐以降,江南文化一直是中国文化的重镇。而“江南”一词早在先秦典籍中就已出现,在此勿需作考据式清理,那将是漫漫长夜的精密工作。但对江南的一般地理界定还是应当指明的,张岱在《夜航船》卷二地理部疆域篇“吴越疆界”中如是划定江南范围:“钱镠王以苏州平望为界,据浙闽,共一十四州。古扬州所辖之地,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江西,凡六省。古会稽所辖之地,浙江除温、台,九府:杭、嘉、湖、处、宁、绍、金、衢、严;福建除福州,七府:漳、泉、汀、兴、建、延、邵;南直隶苏、松、常、镇四府,共二十府。会稽郡驻匝苏州府。”在“三吴、三楚”中,张岱又说:“苏州曰东吴,润州曰中吴,湖州曰西吴。江陵曰南楚,徐州曰西楚,苏州曰东楚。”古人的界定客观清澈,而我对江南的初始印象却来自幼时在终日幽暗的重庆家中阅读丘迟的一篇文章《与陈伯之书》,当读到:“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时,无不欢欣鼓舞,心向往之。江南从那一刻起,便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个象征、一个符号,甚至一个幻觉。
近日读景遐东博士书《江南文化与唐代文学研究》受益良多,其中他对“江南”概念的界定甚合我心,现引如下:江南是中国历史文化及现实生活中一个重要的区域概念,它又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从纯粹区域地理的角度来看,江南是指长江以南除四川盆地外的广大陆地地区,它大致与南方的概念是等同的,此为广义的江南概念。在“江南”一词出现之初及后来相当长的时间里,人们都是在这个范畴上使用它的。但是随着历史的发展,南方的范围是逐渐往南移动的。因此到了近代“江南”概念的范围也渐渐缩小固定在长江中下游以南的范围,相当于江苏省的南部、浙江省的北部和安徽省的东南地区,这就是其狭义的概念。江南不仅是一个地理概念,还是一个历史概念,同时还是一个具有丰富内涵的文化概念。景遐东:《江南文化与唐代文学研究》,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江南文化尤以其水之闪光夺人眼目,在古代诗篇中可谓比比皆是。随手举些例子:白居易说“水国多台榭,吴风尚管弦,每家皆有酒,无处不过船。”杜荀鹤的名句至今不衰:“春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在诗人的笔下尽一片“吴越暖景,山川如绣”。在这片江南水乡中有朱熹的“春溪流水去无声”的静好岁月,亦有吴文英的甜蜜的哀愁:“隔江人在雨声中,晚风菰叶生秋怨”,以及秦观那“宝帘闲挂小银钩”“淡烟流水画屏幽”式的闲愁。当然江南的春水也激起苏曼殊的向往:“春雨楼头尺八箫,何时归看浙江潮,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本事诗十章》之九)“灯飘珠箔玉筝秋,几曲回阑水上楼,猛忆定菴哀怨句,三生花草梦苏州。”有关苏曼殊的传奇人生,在这里多说两句。他一生浸淫于江南良多,与柳亚子、叶楚伧等南社诗人堪称铁血兄弟。此人诗写得哀婉恻艳、萧疏淡远,颇得江南神韵。他写古诗只用了两年时间便达到一个高峰,古诗老师是陈独秀,陈独秀认为他是天才。但这天才却是个贪吃之人,欢喜吃烧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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