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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脸的无奈,抗日说:“冇事的,我晚上帮你们运到县里,来,我们把抽水机先抬到公路边上,留一个人守着,我回去吃点饭就开拖拉机过来。”抬到路边后,建桥留了下来,其余人则同抗日回去了。个多小时后,抗日果然开了拖拉机过来,当晚就把机器运到了农机局下辖的修理厂,一个老师傅察看了一会,说:“修倒是冇问题,只是时间久点。”建桥一块石头落了地,拜托一番,与抗日连夜赶了回来。
抗日回家的时候已过了午夜,贱伢还在屋前地坪乘凉,为的就是等着教训儿子。贱伢一开口就充满火药味:“不好好上班,专门往屋里跑死啊?!”抗日回道:“我又冇旷工,休正常的轮休假。”贱伢说:“休假就休假吧,去运什么东西,哪个允许你的啊?翅膀硬了,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啵?”
抗日因为玉品一直不回信,心里正怨着父亲,也没好气的回道:“你怕是鸟毛干部当久了,动不动就训人,我又不是做坏事,为队上做点事还要先跟你打个报告啊?”贱伢抓起身边一把竹椅朝着儿子砸过去,抗日急忙躲开,椅子砸在身后树干上,发出喀嚓的脆响。
贱伢气急败坏的说:“户口都冇在这里了,队上的事跟你么子关系?”抗日说:“怎么冇关系哩,社员冇得饭吃指我屋里的背脊骨我也跟着丑不,你倒是麻木了,我还要脸。”贱伢说:“哪里冇饭吃?哪里饿死人了?老子好不容易让你招了工,到外边不学好,学着了长脾气,学会嘴巴乱七八糟了是吧?”
抗日说:“你是每天翘起二郎腿指手画脚惯了,良心也不要了,你怕我不晓得,除了少数干部,狗屁积极分子,如今还有几户吃得饱咯?以前搞食堂的时候,你是五、六个食堂吃串饭,吃了还要拿,走到哪吃到哪,如今不搞食堂了,你分东西还是先尽自家,你当然吃得饱啦!”贱伢气得全身发抖,父子两扭打到了一起。日母和抗战及妹妹先后被吵醒,费劲才把两人扯开。
贱伢父子吵架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特别响亮,当时睡眠浅的人都醒了过来,消息第二天就家喻户晓,工地上都传得沸沸扬扬。玉品听了,心里涌上复杂的感情,尽管顽强的抵制着,可抗日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而且形象比起以前任何时候都清晰高大,他的真诚正直与生俱来,担当与勇气虽然先天不足,但一旦被激发,却是与日俱增,而且格外真实自然。这样一来,人竟有些恍惚,感觉有气无力,轮到自己表演节目了都没在意,同伴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反复几次,小红感到奇怪了,问她:“金玉品啊,你今天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的。”玉品回答:“头怎么有点晕,胸口绷紧的。”小红慌了神,着急万分的说:“怕是中暑了哩,你赶快请个假回去算了,千万莫大意呐,你也晓得,工地上死了十一个人了啦。”一个队员说:“十二个了哩,刚才我二姐告诉我,他们那里有个死在自己屋里了。”
玉品说:“我先休息一下子看看。”便走到山脚阴凉处坐着休息,取下斗笠扇风,继续胡思乱想,因为中暑的人很多,大家也觉得正常。玉品坐到吃过晚饭,由小红搀扶着回了家来,抗日已经在家门口转了好久了。
玉品微微红了脸,开门进了屋,马上倒水洗脸,抗日怯生生的跟到门口,却不敢进来。玉品拿把扇子坐下来,金婶收工回家,招呼抗日进屋坐,抗日把凳子移到门边坐下来,挠挠头,没话找话的跟金婶聊了一会,金婶找个借口进了里屋。
抗日结结巴巴的小声问玉品:“你为什么不回信喽?”玉品面无表情的回答:“不晓得写。”抗日嘿嘿笑着说:“你,你讲假话,我们这一块就你跟玉仁哥书读得多。”玉品不搭话,两人僵坐了好一会,玉品说:“你吃晚饭冇?”抗日答道:“还冇呢。”
玉品说:“那还不回去吃饭,守到这里又冇饭吃。”抗日马上条件反射似的直了直腰,但却没有站起来,眼睛望着墙壁,然后又低头看着地下,开了好几次口,话才说出嘴:“我想跟你结婚!”玉品一下成了大红花脸,抗日好久没有听到反应,偷偷瞥了一眼,只看见抬高了位置的扇子在快速小幅度摇动,脸完全被遮在后面。抗日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蹑着手脚一溜烟逃跑了。
抗日自作主张用工资买了重礼送给周媒婆,对方见钱眼开,使出十二分力气,终于又把玉品说动,答应结婚——其实是玉品自己心动了,她顺手搭了个梯子而已。
贱伢夫妇得了消息,心里十分高兴,贱伢嘴里却说着气话:“他不是已经本事上得天了,自己去结吧。”日母说:“冇得爷娘操办哪里行咧,不明媒正娶,金家屋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