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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倌骂几句忘眼畜生,也还是并不太着急,心想:万一真的动手,老子到时候跟你拼命,你怕还真的敢拆,总不至于把你岳老子捆起来吧。
屋沿下参差不齐的冰凌柱滴着水,冬阳照射下的雪地炫目耀眼,在积肥的间隙,家家开始打扫房子,送了灶王,供起了祖宗,旧历年底的空气里弥漫着猪毛和鸡血混杂的气息。
隔壁生产队的周媒婆满脸不悦,领着一个姑娘从刘家仑头部山脚下的贱伢家气冲冲出来,姑娘头低得像要在地下找洞钻似的。
2。12 总有一天会要你好看
总有一天会要你好看
周媒婆领着姑娘从贱伢家出来,看热闹的婆婆姥姥姑娘媳妇赶紧让出道来,目光在两人身上睃来睃去,最后基本上停留在媒婆身上。媒婆五十岁左右,脸长嘴尖,两颗门牙略龅,因为没有媒婆痣,所以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她滔滔不绝讲完话后费劲合拢嘴唇的习惯动作,永远春风满面的媒婆陡然变了脸色,所以特别吸引大家的眼球。
周媒婆走出几丈远,回过头来气愤的大声说:“你刘家屋里门槛高,我们进不起,修个德,下次再莫左一次右一次来请我是的,我做媒几十年,做成的成百上千对,冇看见过这样邪乎的。”
看着两人愈行愈远,人们正准备散去,听得贱伢屋里吵闹起来,便都驻足倾听,几个小孩子扒到门边往里看。
贱伢咆哮道:“你给老子讲喽,好多次了?早二次呢不是跑就是躲,老子也不怪你,这一次你事先答应了的啦,人还冇看见你就变卦,揪起耳朵都不看人家一眼,你把人家做猴耍啊,老子这张脸还要不要啊?”说完,从门后操起一根扁担朝着抗日扫过去,啪的打在屁股上,又一下砸在背上。日母赶紧去抢扁担,被丈夫猛然推了一个趔趄,站立不稳,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头碰土墙屁股坐到了地上,却立刻忍痛爬了起来,一把抱住儿子,任凭扁担落在自己身上。
贱母慌慌张张从茅厕里跑出来,裤子都没穿利落,边跑边叫:“贱伢啊你这个天杀的停冇,再不停老子打死你。”过来抢了儿子扁担,并把他推到外屋,然后话里有话的教训起孙子来:“树有皮人要脸,人家屋里妹子还是黄花闺女,也是娘生父母养,一把屎一把尿粗粮细米半尺长带大的,也要脸面,你屋里就这么大的格眼,看都不看一下,不伤人啊,大大细细都是吃屎的。”
二个沾亲带故的婆婆姥姥也进屋里劝诫,日母委屈得放声大哭,说:“还冇讲得,廋的都讲出肥的来,就是不信,问他心里怎么想的他又嘴都撬不开。”婆婆甲猜测说:“可能是心里早就有人了啵?”婆婆乙马上附和:“八成怕是这样的。”
贱伢又进屋来,大家都打了一个激灵,虽然没见动手,声音也吓人一跳:“你讲咯,你到底喜欢哪个?今天不给老子讲出来,你就莫想过年。”大家都极力劝,不见有效,婆婆甲不经意间的自言自语却起了作用:“日伢子眼界这样高的人都看得上,这个妹子怕不一般呐,会蛮抢手是的,咦,哪个屋里有这样通顺的妹子哩?”扳着指头刚开始轮,马上就豁然开朗似地呼叫起来:“我晓得了,我晓得了。”问抗日:“是金家屋里么妹子是不?”抗日一直倔犟地绷着的脸霎时舒展,像大姑娘似的羞涩忸怩起来。
日母急切的追问:“是的不?是的不?”抗日低头轻声说:“嗯哪。”两婆婆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好,日母却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贱伢板脸说道:“好么子好咯,起哄凑热闹就数第一,望着障眼。”后面的话憋在心里好久了,犹豫了片刻,还是一股脑抖了:“光是人好就要得,我屋里三代贫农,还大小是个干部,她屋里是富农,攀了亲成分怎么算咯,就高呢还是就低,或者搞平均呢?将来要是有机会参军、招工,会不会受影响哩?门不当,户不对,日久天长必成灾,吃了几十年的空饭,这点道理也不懂。”噎得两婆婆臊着脸出屋不赢。
贱母过意不去,指责儿子说:“人家好心好意来帮你圆场的,你倒沉起一幅鬼脸对人家,这一下媒婆得罪了,亲戚邻舍也受了斥,下次你屋里的事看还有哪个拢场咯?”贱伢叫道:“死了张屠户就要吃带毛的猪啊?老子偏不信邪,冇得她周媒婆还有这些老家伙我屋里就不讨亲了,只怕冇得她们碍手碍脚媳妇进门还快些。”外面的人听见了,自觉没趣,纷纷散去。
贱母说:“你这个杂种哪里像讲人话咯,分明是吃草长大的。”安慰孙子说:“伢子,你莫急,奶奶帮你想办法。”抗日梗着脖子坚定的说:“我急什么,大不了打一世的单身算了。”贱伢再次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