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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惊喜的一溜小跑,穿过假山下的石门,直奔玻璃房。时光仿若飞速倒退,她又变回那个8岁的小姑娘,眉间发上点点晶莹,像是一朵不肯消融的雪花,奔向自己的归宿之地。终于,莫言微喘着停步,天与地是那样的安静空旷,洁白肃然的空间她似乎又见到昏黄光晕中俊朗忧郁的少年。
莫言站在离玻璃房门5米的地方,记忆中的少年与玻璃房中正倚墙凝思的青年男子重叠。他的身量已长成,有1。68米高的莫言站在他身边时尚要半仰着头。他的骨骼清俊,既不让人感觉大块头,也恰如其分的表现出身体蕴含的男性美。他黑了一些,大概是因为常年坚持户外体育锻炼的缘故。他周身散发出的是莫家人身上均有的矜贵疏离,更有属于他自己的冷冽俊雅。他的眉清而黑,半掩的眸子正随着半空中飞舞的雪花流转。莫言看着这样的文昊,一阵巨大的心痛袭上心头。站在不远处的这个男子,是自己永不能触摸的爱,永不能诉诸于口的情。莫言紧紧的闭眼,可最终还是舍不得不看他。
天空中的雪花越来越大,莫言的心里也下着一场不知何时才能停止的大雪。
不知为何,莫文昊一直没看莫言,他任由莫言湖水一样的眸光凝视着自己。良久,他终于动了动,将眼光射向站成雪人的莫言。他缓步推开门,走到莫言身边,将自己也毫无掩饰的置于这场大雪之中。
他伸出手将莫言散落在颊边的散发拢到耳后,感觉到她的皮肤正散发着冰凉的寒意,看着她氤氲的眼,轻声的问:“你看清我了吗?”
莫言定定的望着他,喃喃的回答:“我不知道”
莫文昊拉着莫言走进玻璃房,帮她拍落一身的雪。
莫言脚上那双棉拖早已湿透,她抱膝坐下,脱下鞋,用长长的外套盖住光裸的脚。
莫言神情落寞。她今天已经从方老太那知道,小院已经卖了。如果自己肯早点告诉莫文昊,是不是可以留住文昊妈妈唯一留下的这个小院呢?可她又怕,怕莫文昊对母亲的恨还在,自己不忍心去掀他的疤。
沉默良久,她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帮你守护些东西。”
可惜,我没有守好。她在心底默念。
莫文昊哑声问:“帮我守护什么?”
莫言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莫文昊紧挨着莫言坐下,伸出胳膊从后面半环住她。两人面朝雪花飞舞的夜空,她莹白纤细的掌被置于他修长有力的掌中,慢慢的摩挲。
“莫言,其实我已经不恨了”莫文昊的声音幽幽的浮动在莫言的后颈。
她惊讶的想回头看他,莫文昊却不让。他把头埋进莫言的后颈,声音越来越嘶哑:“长大了才明白,我没有资格恨母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与抉择,每个人都要在这些情感的抉择中痛苦挣扎。她有她的苦衷,她是在对我的爱与愧疚中离开这个世界的。”
莫言感到莫文昊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她伸出右手,向后环上他的头,缓缓抚摸着他漆黑的发,一下又一下。
这一刻,莫文昊前所未有的脆弱。10多年来对亲生母亲的爱与恨纠结心底几欲成狂,从叶二口里终于证实了母亲是爱自己的,甚至为救自己丢掉了性命。本该高兴,可为什么心底的悲哀是那样的强烈,无法抑制。他拼命的压制,可最终还是在莫言面前倾泻成河。也最终,还是在莫言面前得到救赎。
莫言的眼睛迷蒙了,心里想起没能帮莫文昊守住小院,嘴里泛起一阵苦涩。
莫言无声的在心底说:“对不起,文昊,对不起”
莫文昊却用莫言无法听清的声音不断的说:“谢谢你,莫言,谢谢你。你做的我都知道!”
很久,莫文昊都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变,久的莫言以为他就这样睡着了。她不敢动,猜想着莫文昊肯定是对当年的事情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正凝神思量间,莫文昊轻轻的在她耳边说:“莫言,我该拿你怎么办?”,声音喑咽,感情满溢。
一霎那间,莫言差点就冲口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当年在美国时冷酷的断掉了他们之间的情意。从那之后,他们之间本来已清晰的情意变得那样的暧昧。若有?他们又很少联系,不再无话不谈。若无?他又赶来法国寻自己,行动间似乎对自己还存有关心与爱护。难道,只是为了他们是名义上的叔侄关系吗?
莫言转念间已漾出一朵苦笑,算了,问什么呢?他不想说,自己就不逼他。
虽然自己和他只是名义上的叔侄关系,并无血缘。但对于向莫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