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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了及时拾起来晾晒,否则粪牛牛(屎壳郎)就会在粪堆里安家落户,用不了几天,牛粪就会被吃喝的只剩表皮一层空壳。
粪牛牛会把牛粪滚成圆溜溜的球,然后把蛋(卵)下进去,粪球球即是育婴房又是“孩子”的食物。粪牛牛父母费尽心机和力气,一前一后把粪球球滚到荫凉湿润一点的低洼地,以保证“儿女”不至于被塞北毒辣的阳光晒干。
今天早上,铁蛋儿妈照样揪了一把引火柴提了一箩头干牛粪回来,放在灶旮旯,肚子痛到她不能再烧水做饭了。
她费力地慢慢爬上炕。
铁蛋儿红扑扑的小脸上挂着笑容,口角流着清凌凌的口水。铁蛋儿今年刚刚3岁,高原的风把孩子娇嫩的小脸都吹出一道道小口子了。黑乎乎的小手露在被子外面。
铁蛋儿妈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怎么都不忍心叫醒他。
她一直忍着,要等铁蛋儿大回来。她已经有了生铁蛋儿的经验,况且这一回肚子也偏小,月份儿还不足呢。她想可能是昨天和三后生比赛拔麦子揪扯着了,还没到生产时间呢。
昨天一直是手下败将的三后生居然敢挑衅,从未输过的铁蛋儿妈又一次被激起斗志,在大家的起哄呐喊声中以双手拔六垄小麦赢了比赛。
现在,她是那么后悔。
她想:可能也是变天的缘故,人、牲口都肯在变天时候下崽,也或许只是痛一痛就过去了。
她倚在窗台上默默地忍着、盼望着铁蛋儿大能快点儿回来。
听到隔壁妯娌喜凤起来开门的声音,她敲敲仅有的半块玻璃,原来雕花的木窗上装有两块透光的玻璃的,铁蛋儿刚学会走路那会儿,跌跌撞撞地两块都碰碎了,只剩下上半边尺二八寸土坯那么大一块了。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他二婶,你过来一下。”喜凤听到叫声,放下手中的尿盆走过来问:“咋了?”
铁蛋儿妈说:“我肚疼,可能要生了,他大还没回来,你帮我喊喊,看他回来跟前没有?”
喜凤问:“你不是还没到月份吗?”
喜凤也挺个大肚子,两人的预产期差不多,都是农历八月份的。如今才刚刚六月底啊。
喜凤是头胎,不免惊慌,急急忙忙回去叫醒铁蛋儿二叔二娃,二娃听说,一蹦三尺高,急急忙忙揪上裤子,爬上屋顶,扯开嗓子叫上了:“哥——哥——嫂嫂要生了,听见就快回来啦——”
因为下着小雨,铁蛋儿大也并未往远走,他只在房后的大洼那儿拾一些平时看不上的牛粪,存储起来是不好用的,现时烧应该没有问题的。
空旷的草原,他听到了弟弟的声音,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家赶。连箩头和粪叉子都扔了,没命地往家跑。
秋天是忙碌的季节,已经有很多人起床了,房后住着的二来更看到铁蛋儿大飞也似的往家跑,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跟着一起跑进了门。一边跑一边问:“咋了?咋了?”
当看到铁蛋儿妈好好地坐在炕头上时,铁蛋儿大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跑得急也因为担心,铁蛋儿大蹲下来大喘气。
喘过气来,才问铁蛋儿妈怎么样了。铁蛋儿妈说可能要小月产了,叫他快去找接生婆来。
铁蛋儿大急急忙忙去借农业社的驴,好驾了驴车去接隔十里外下滩村铁蛋儿的姥姥和一个沟沟坎坎纵横交错皱纹满脸的接生婆——羊换妈。
铁蛋儿大到羊房去找饲养员李罗圈儿。李罗圈儿是一个瘦小枯干的汉子,人称“刮地穷”,是个连黄风过来都要抓它一把砂子下来的人。
铁蛋儿大赶到羊房时,李罗圈儿刚刚起来,出门撒尿。看到铁蛋儿大急急忙忙冲过来,便大声问询:“咋了?被狼咬了后半截了?”
铁蛋儿大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媳妇要生了。。。借生产队的一头驴。。。一辆车。。。。。。去接外母娘和接生婆。”
李罗圈儿眨巴着眼屎迷糊的双眼:“真的假的?一大早的?怎么说生就生了?”
铁蛋儿大急急忙忙拉了李罗圈儿赶往牲口棚,两人走过牛栏马厩来到驴圈。
李罗圈儿牵出一头麻灰的老驴,一边说:“这头驴老是老了,但紧要关头肯出力,也跑得快。”
铁蛋儿大爬上驴背往车马库疾驰。
把驴拴在拴马杆上,整理好车子,弟弟二娃也赶来了,兄弟两麻利地上好笼头、带好嚼子、拴好滚肚,套好了车,铁蛋儿大赶着驴车飞车而去,扬起一溜儿黄尘。
二娃在后面喊:“你慢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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