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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苏眠恰当地提醒,也同样一低头,“王爷想说的,苏某人已经知道了。”
钟以昕心领神会地看向苏眠:“却不知先生有何指点?”
苏眠微微一笑,阖上眼帘,手指快速地滑过琴弦:“民心所向,惜土如金。”
钟以昕眸子一亮,深吸一口气:“以昕受教了。”
苏眠摆摆手,笑道:“哎~王爷误会了。在下只是说老百姓关心的是手里有没有地,能不能吃得饱穿得暖交得起赋税。”
钟以昕连连点头:“以昕明白,多谢先生指点。”
苏眠睁开眼睛,一瞬间黑色的眸子里,竟隐隐有琥珀色在涌动。
钟以昕不敢直视,赶紧避开视线:“不知先生还有何吩咐。”
苏眠又阖上眼帘,哈哈一笑,云淡风轻地说:“吩咐倒是没有,只是想提醒王爷,人活一世,不过三天。昨天、今天、明天。忧也一天,喜也一天,动也一天,静也一天。然,忧不若喜也,动不若静也。”
小麦听得迷迷糊糊,却又觉得苏眠话中有话,处处透着玄机。当下不敢随便插嘴,只凝了神注视二人。
钟以昕无奈地笑了笑:“先生所言极是。只可惜以昕仍有红尘执念,难以超脱。纵然明白冥冥中自有天数,却总是放不下逆天而为的念头。以昕此去,不管后果如何,也算了此残念,问心无愧。”
苏眠懒懒地笑了,睁开眸子,唇瓣张了张,似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散漫一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既然王爷决心已定,在下也无话可说。不过在下偶然想起了庄周一篇文章。”
钟以昕凝了神,沉吟道:“可是《逍遥游》?”
苏眠漫不经心地弹着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钟以昕琢磨半天,终不得参破,羞赧地一垂眸:“不知先生此时吟诵此章,是何用意?”
苏眠好笑地一回头,视线直直地射进钟以昕眼里:“据说王爷博览群书,在下想请教王爷,此鹏鸟以何为食?”
钟以昕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迟疑道:“既然是朝发北溟,夕至天池,途径茫茫大海,想必以鱼类为食。”
苏眠朗声一笑,连连摇头:“非也非也,这鹏鸟所食……”他忽的用手在琴弦上重重一拍,犹如警世之音,“是龙!”
钟以昕大骇,手下力气没注意,轮椅连退好几步,撞在了沈曼君的床上。
苏眠见状轻笑:“龙族之争,鹏鸟管什么事?”
钟以昕一句也答不上来,许久才喃喃而问:“先生此意,是想让以昕坐视不管么?”
苏眠又是摇头:“我没说要你不管,只说如果你管了,可能适得其反。试想,这鹏鸟和龙,乃是宿敌。若宿敌相合,那么天道定然反常,届时谁主天下,可就说不准了。”
钟以昕微一咬唇,神色肃穆:“可是先生,他、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等待那一天。而今近在眼前,要我罢手,着实做不到。”
苏眠望望钟以昕,轻叹道:“何必妄执呢?”
钟以昕淡淡应道:“天道不公,自然要讨个说法,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苏眠仰头望天,轻勾唇角,慨然点头,随意地一挥手:“去吧。”
钟以昕未曾想到苏眠这么快就被自己说服,当下有点意外:“先生……”
苏眠温柔而别有深意地看着钟以昕:“去吧,只希望王爷在粉身碎骨之前,记得为某个人弹奏一曲。”他潇洒地将琴送到钟以昕怀里,淡然起身,走向小麦,头也不回,“你的琴旧了,第三根弦松了,用这张吧。”
说着,他搭住小麦的肩,轻倚在她身上,笑道:“这下要跟沈小姐借琴了。”
钟以昕好奇地看了看怀中的琴,只见琴身刻着:
前也相思,后也相思,左右不过相思;
长也相思,短也相思,横竖皆是相思。
醒也相思,眠也相思,起卧净在相思;
朝也相思,暮也相思,问君可知相思?
“相思……”钟以昕努力地回忆着什么,但总觉得脑海中有一段记忆成了空白,他怔怔地盯着这四列秀逸的字体,头痛欲裂,浑然不觉苏眠和小麦已经离去。
小麦迷糊地被苏眠推到内室,愣头愣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