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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书中足球既是游戏玩具,也是武器——加莱亚诺的火力一如既往地指向全球资本主义,他雄辩地戳穿其原罪: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这一个新式足球,源于巴基斯坦童工之手。也许资本的原罪可会诱导你进一步得出“金钱扼杀足球”这一结论,但加莱亚诺毕竟不是一个简单粗暴的道德狂,作为球迷的美学态度,让他的口气更为感性,他更多地把足球当成悬崖上的落日,而不是一味当成左派理论黑洞洞的枪口。
对加莱亚诺这样的左派大家来说,最大的、真正的理论以及现实难题无非有二:如何面对全球资本主义的全能金钱机器,如何面对左派政府乃至左派*者的全能政治机器。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但魔亦学道得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耐克不也跟您一样高举漂亮足球美丽足球大旗吗,那些跨国公司超级品牌和国际足球管理机构如今简直要和您相拥而泣了,他们说的左派足球语言几乎跟您一模一样:漂亮,进攻,快乐,游戏,街头,儿童,民间,第三世界……
更为尖锐而迫切的问题是从左派足球到左派政治的内在矛盾。左派足球似乎顺理成章地与左派政治一脉相承,但对于去年在赞美巴萨时昂然提出“左派足球”这个鲜红概念的阿根廷前主帅梅诺蒂来说,情况就未免有些尴尬,1978年世界杯那时候他分明是右翼军政府的合作者乃至帮凶。然而,即便是从左派足球到左派政治一条道走到红,但当一个像查维斯那样的*者自认是你的粉丝把你的书当成治国铁律去打击异己,您是否也难免尴尬?
左派足球不过是口水之争,而左派政治事关血汗。又一次世界杯,游戏时间到了,而生存与命运的风暴尚在远方。
张晓舟
2010年5月
作者自白
像所有的乌拉圭孩子一样,我也曾想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我的球踢得不错,事实上是非常棒,不过那只是在晚上,当我睡着了的时候。到了白天,我在球场上就像根木桩一样,成为家乡踢过球的小孩中最愚钝的一个。
当球迷我也有很多有待改进的地方,作为乌拉圭民族队的忠实球迷,我对在同城死敌佩那罗尔队效力的胡安·阿尔贝托·斯基亚菲诺和胡利奥·阿巴迪的厌恶无以复加。但是当“胡椒”斯基亚菲诺好似从球场最高的塔上俯瞰比赛,用他那娴熟的传球指挥着球队的表演时,当“褐色”阿巴迪蹬着他的“百里靴”风驰电掣般带球,一路狂奔越过球门线,在球和对手中间身姿摇曳、毫发无伤时,我也禁不住对他们钦佩不已,甚至为他们击节叫好。
时光流逝,我最终学会了接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一个精彩足球的乞讨者。我行走在人世间,双臂张开,在球场中向上天乞求:给我一个漂亮的足球动作吧,看在上帝的分上!
当精彩足球真的发生时,我对奇迹充满感激,而不管是哪支球队、哪个国家表演了这美丽的足球,我都毫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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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
足球的历史是一段从美丽走向职责的伤感历程。当这项运动变为一项产业,绽放在玩耍乐趣之上的足球美丽之花便被连根拔起。在这个处于“世纪末”的世界,职业足球将所有非盈利的行为斥为无用。玩乐的疯狂感觉能够将踢球的大人瞬间变成正在玩耍气球的小孩,如同一只正在玩弄毛线球的小猫;这种疯狂也能够使他变成一位围绕着足球欢快跳跃的芭蕾舞者,那足球也仿佛变得像气球和毛线球一般轻盈,他尽情嬉戏而浑然不觉自己是在踢球,没有动机,没有裁判,忘却了时间。但是这种疯狂玩乐的感觉却无法帮你赚取任何金钱。
玩耍变成了由少量主角表演、众多旁观者观赏的演出,随后这场演出变成了世界上最有利可图的生意,这笔生意并非为玩耍而设,而是妨碍了玩耍。职业运动的技术控制管理给足球注入了闪电般的速度和粗野的力量,却否定了踢球的乐趣,谋杀了球员的奇思妙想,泯灭了他们的冒险精神。
幸运的是,在足球场上你仍可以看到,即使很久才有那么一次:一些无礼的淘气鬼打破常规,在裁判和看台上的拥挤人群面前,冒带球之大不韪过掉对方的整个球队,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享受被禁闭的自由而进行的一场冒险,并从中获得身体上的愉悦。
球迷
每周一次,球迷都从家中逃离,涌向球场。
球场里横幅挥舞,旌旗飘飘,人声鼎沸,空中回响着炮声和鼓声,彩屑漫天好似雨花从天而降。城市中万人空巷,工作停顿,球场这座神庙就是一切的存在。在这个神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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