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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它是一种社会工作,不是一种艺术,不仅仅是表达自己的某种艺术想法,它是一个纪录片工作,关心社会关心人的一种表达,同时他还把它当做一种工作推进下去。关于小川,可以讲很多很多,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从他对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是怎样一个人。而且在日本那样一个冷冰冰的经济国家里,人那么狭促,心眼小,冷冰,象他这种人怎么会是日本人。他去世后,本来想跟电影学院或有关单位商量,在中国办一个电影周,介绍他的纪录片。但因为钱的问题,没办成。小川不仅制作纪录片,是一种纪录精神,我一直说他是电影的耶稣。山形纪录片的这个节也是他创办的,他说服当地来办这个节。所以91年从日本回来后,坚定了自己要拍纪录片,包括在秋天跟SWYC小组一起,在广播学院开了〃新纪录片研讨会〃,在朋友之间传看带回来的片子。
汪:跟小川有过交谈吗?
吴:有,很长时间的,一共是三到四次。谈起小川这个人,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你不可能超越他,永远是望其项背,但如果能在他的影响下多少做一点事的话也算是不错了。这不单是我,在日本人们谈起他来都是要垂下头的,这是一个不会再有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在世界上也有很多纪录片大师,但是小川的道德与人格水准都是有口皆碑的,在日本民族谈起一个敬重的人声音都是放低,头要往下垂的,谈起他来都是这种方式。我写过关于他的文章,在日本发表。
汪:小川在日本是怎么操作的?他跟电视台合作吗?
吴:他没有。他自己有个工作室,然后从各个方面找些钱,有朋友的投资,也有一些公司的投资,也有电视台要播映事先购买的,但后面这种情况很少,因为他的纪录片在电视台播出只是在他死掉以后才作为一种人物应该留下,好象不播放对不起这个人物似的,但生前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支持,甚至在70年代他也一样在一种政治的恐怖中,因为他拍摄的是些非常左倾的东西,支持学运,支持反对迁移的老百姓,盖东京成田机场要把1000多的老百姓迁走,老百姓不走,发生了为时很长的抗议,在这种对抗状态中,他拍摄了这部纪录片,镜头是毫不犹豫地站在老百姓一边。
汪:他生前的运作还是很难的。
吴:几乎是贫困一生嘛。他就靠片子放放,然后跟他一起拍摄的年青人都是不要任何报酬的,慕名而来自愿加入他的摄制班子,一年两年三年住在一个地方拍摄,有口饭吃就行了,学一个手艺,然后学一种精神。这些学生离开他以后都没什么大的作为,只有一两个还能够拍一点可以看的片子。《流浪北京》及其他
1991年,我看到了《流浪北京:最后的梦想者》的流传本──一个流浪艺术家拍下了5位流浪艺术家(张慈、高波、张大力、张夏平、牟森)的生活。中国大陆早就产生过流浪艺术家,但从没有被新闻媒介报道过。吴文光第一个用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个现象,尽管至今没有在电视台播放,但以〃手抄本〃方式在大陆影视圈广为流传,加上口耳相传,在大陆同行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及争议。有人甚至把这部片子看作中国大陆第一部真正的纪录片。
后来我又听说吴文光拍了《1966,我的红卫兵时代》与《四海为家》。这次采访,终于看到了它们。
《1966;我的红卫兵时代》,片长3小时。主体是徐友渔、田壮壮等5个红卫兵对文革的回忆。7个标题(1。长在红旗下; 2。加入红卫兵; 3。拿笔作刀枪; 4。见到毛主席; 5。砸烂旧世界; 6。建立新世界; 7。回到九二年)下,除了穿插文献片片断、郝志强的漫画外,还插进眼镜蛇摇滚乐队为此片创作排练及演唱主题歌《一九六六》的过程。
《四海为家》的主人公全部来自《流浪北京》。曾经〃流浪北京〃的艺术家,5年之后;在《四海为家》里,各自有了新的生活状态:理想的、无奈的、不安的、麻木的……片中小标题里,写有他们定居国的国名,如:家在中国;家在法国;家在意大利;家在奥地利;家在美国。
汪:你的片子在选材上很厉害。怎么想起要拍《流浪北京》的?
吴:开始拍《流浪北京》时实际上不存在选材的问题,仅仅是说周围有这样一些人。当时我有一个朋友他叫朱小羊,他正在写北京〃拉丁区〃的东西,他在文字上走在前面。当时我们就聊哎呀这个拍成一个片子很好,实际上就是从这个时侯开始在边说边玩的时侯做起来的,东拉一个机器,西拉一个机器,零零碎碎的。
汪:当时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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