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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
秀莲说:“可是,自从他逃走以后,至今也两年多了,为甚么他竟不能托人给五哥带封信来?”
德啸峰说:“这个姑娘还不明白?慕白他是个细心谨慎的人,他纵然知道我挂念他,可是也不敢给我写信,不然因为他的一封信,又给我招出大祸来,那他的心中如何能安?”说到这里,德啸峰倒笑了笑,并由仆妇的手中接过水烟袋来,呼噜呼噜地抽著,表示他并不相信外面谣传的李慕白死耗,秀莲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旁边德大奶奶又说:“俞大妹妹你就放心吧!我敢作保,李慕白他决不能死,过两年他就要回来了!”
秀莲听了德大奶奶这话,她不禁脸上又红了红,德啸峰抽了几口烟就说:“都是这官司累著我,不能离北京,要不然,我早就到外边找他去了,我想他多半还是在江南了。”
秀莲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劝德啸峰不要忧心:“官司的事,有铁小贝勒和邱广超维护,谅不至再出甚么舛错。至于金刀冯茂将要再到北京的事,那更不足忧虑。
第一咱们不招惹他,他也无法向我们作对;第二有孙正礼和我在这里,到时交起手来,还不定谁胜谁负呢?”
德啸峰听俞姑娘这样劝他,他也连连点头,并笑著说:“也不是我害怕,就是我觉得这些事太别扭!”
旁边德大奶奶说:“别扭的事可多了,净烦也没有用!人,谁能净是顺心的事呀?今儿不是八月节吗?咱们先高高兴兴的过一天,有甚么话过节再说吧!”
德大奶奶这几句爽快的话,秀莲听了也笑了。
当下就把这份话作了结束,德啸峰又回到外书房去。
少时院里摆上了酒筵,德大奶奶带著两个少爷陪著秀莲姑娘吃酒用饭,秀莲素日不饮,可是经德大奶奶的劝勉,她也饮了两杯。两杯饮过,她的脸上就发烧,头也有点发晕。
德大奶奶抢过她的酒杯,还要给她斟酒,秀莲却摆手笑著说:“五嫂子你可别灌我了!我真不能喝了!”
德大奶奶说:“那么你吃菜!”
秀莲点头说:“好,我吃菜就是了!”两个人又说了半天,才离座去饮茶。
此时屋中已点了灯烛,秀莲因想:今天是中秋节,人家一家团圆,我何必再在此多待?
于是秀莲就起身向德大奶奶说:“我要回去了。”
德大奶奶就笑著说:“那么咱们明儿见吧!”当下德大奶奶就派文雄和一个仆妇,送秀莲回去。
秀莲出了德家门首,就向文雄说:“你们进去,关上门歇著吧!这才几步儿,我还用得著你们送吗?”
文雄答应,并说:“姑姑,请你慢慢走!”
秀莲点头,便自己下了台阶。忽然抬头一看,只见一轮明月正在当空稳稳地站著,有几缕白云,似奔马一般在天际飞驰。
风凉凉地,那两杯酒力更往上涌。
小巷里人家的屋顶墙头都染著霜一般的月夜,静悄悄地没有一点人声,只有墙下草底的秋虫,唧唧的彷佛在暗处私说甚么事情。
秀莲心中顿然又扑上一种寂寞的忧郁,彷佛很没有精神地往西走去,走了不到十几步,就来到自己住的门前。
忽然见那门前有两个人影,一个是倚墙站著,身材不高,一个却蹲在那里。
秀莲不禁吃了一骛;暗想:这是甚么人?单单要站在我的门前。遂就上前两步问说:“你们是做甚么的?”
那蹲著的人立刻站起身来,他说:“姑娘,是我!”
俞秀莲藉月色看这男子,头上盘著辫子,穿著短裤挂,似是个卖力的人,很有些眼熟,便间说:“你姓甚么,”
那人笑了笑说:“姑娘不认得我了,我是卖花的老薛吗,前两天我不是还给姑娘送来几盆菊花吗?”
秀莲才想起来,这人原是常在自己门前卖花的那个人,遂就说:“天这么晚了,你为甚么在我的门前蹲著,是他们欠你的钱吗?”
那人摇头说:“不是,两三年了,德五爷家跟姑娘这儿全都是买我的花儿,哪儿欠过钱?今儿是这位杨小姑娘……”
说时他点头向那靠墙立著那人说:“你过来吧!这位就是有本领的俞大姑娘!”
那靠著墙的人,似乎有点发怯,一手捂著眼睛,袅袅地走近来。
秀莲才看出,原来却是一个梳著辫子的姑娘,正在哭著呢!
秀莲不禁惊异,在对面那姑娘向她深深行了一个礼后,她就将姑娘的纤手拉住,很和婉地说:“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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