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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后必无所作为。今日初次上阵,便被你们救了,下野守还能体会到战阵的残酷?”
“是,”
“如此一来,过失巨矣。不明真正的战事,下次带兵打仗,必会失误,在天下丢丑。不只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小败恐会招致全军溃败。总之,你乃是在为下野守着想,很好,实在是了不起!”
说着,家康又飞快扫了忠吉一眼。此时忠吉早已深深垂下头,眼泪汪汪。
家康松了口气。诸将似也恍然大悟。更让家康高兴的,是忠吉明白他的苦心。家康一直在后悔,二十年前的此际失去了长子信康,乃是因为没能像今天这般,向他表明一个父亲的眷眷真情。
家康一脸轻松转向井伊直政:“兵部,除此之外,下野守表现如何?”
“不愧为大将之子。”直政笑了。
“哦,你也这么看?忠吉,来。”家康把忠吉招到面前,“父亲要亲自为你疗伤。解开绷带。”
忠吉表情僵硬,但那已不再是对父亲和小栗大六忠政的怨气,而是深刻的反省与深深的感动。家康把包在儿子右指上的布条扯下,看到干黑的血块之间又冒出鲜血,竟毫不迟疑用嘴吸净污血,立刻涂上膏药,回首道:“兵部,雄鹰之子并非都是雄鹰,全都是你驯养得好。”
不仅是直政,在场所有人都感慨不已。胜利之前凶神恶煞般斥责众将的家康,现在竟变得如此善解人意。
雨依旧下个不休。仗已结束,那些饥肠辘辘的杂兵一定在为生不起火而发愁。
松平忠吉和井伊直政一起出了大帐。家康向本多正纯招手道:“雨还未停,但传令下去,切切莫要吃生米。
“遵命!”
“实在不行,先把米泡一个时辰再吃。到时雨或许就停了。”
正纯领命而去。家康又朝村越茂助招招手,“怎的还不见小早川中纳言秀秋的影子?是吓得不敢来了?你去把他请来。”
“是!”
黑田长政舒了一口气。跟秀秋谈判、让其做家康内应的,便是他。
小早川秀秋见家康命村越茂助前去请他,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今日一战,他切身体味到了摇摆不定之苦。小早川秀秋高兴之余,当场送给茂助黄金百锭……当然,这都是后话。不久,秀秋在黑田长政引领下,带着二十多名近臣来到家康面前。
此时雨脚开始变细。这座大谷吉继留下的营房并不宽敞,诸将济济一堂,秀秋只好站在雨地里参见。
“金吾中纳言大人前来祝贺。”
黑田长政通报完毕,家康解开头盔带子,从床几上站起身。对方到底是中纳言,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家康若戴头盔接见,定会有损秀秋颜面。
二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秀秋瘫软在地,跪伏下去。
“中纳言,身在战场,请恕我戴头盔见你。”家康甚是温和。然而,秀秋激切得根本听不见家康说话。
“秀秋……秀秋……实在不肖,与大人为敌……还参与了先前的伏见之战,罪不可赦……一切都是秀秋的罪过……请……请……”秀秋惶恐不安地说完,又加了一句,“这次的胜利,秀秋衷心祝贺。”
家康不但不觉可笑,心头反而涌起一股悲哀。此时若有人发笑,他定会狠狠斥责。他叹道:“言重了。中纳言今日已立下大功。请莫要多虑,宽心就是。”
“多谢大人不计前嫌。因此……”
“但讲无妨。”
“明日讨伐佐和山城,请让秀秋担任先锋。”秀秋似已下了决心。
“勇气可嘉。但此事尚需与诸将合议。到时自然会有传令使去通知。你先好生歇息。”
“多谢!”秀秋欣喜而惶恐。
秀秋离去后,福岛正则看了黑田长政一眼,哂道:“金吾大人好歹位居中纳言,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尊贵身份,跪伏在草地上,真是可笑。”
长政笑道:“简直就是小鸡见了雄鹰。”
对于这样的窃窃私语,家康置若罔闻,他缓缓回到床几上,这才放下令旗,道:“雨似乎要停了。诸位也该用些饭了。”说着,自去了膳间。
在离膳间稍远些的地方,下人早已用细竹搭了个架子,在上蒙一层油纸,权作简易厨房。里边仅有两口锅、三只水桶、一个药罐。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两名厨子和五名杂役就从一町远的山谷里陆续往这里抬水。即使一个只有三千石的小官的露营之地,庖厨也比家康的豪奢得多。食盒也很小,最多装得下三人份的饭。但能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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