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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的是丹尼海格。
她见丹尼笑起来,拿着电视的遥控器又回到了客厅,随后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腿,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很自在,他的这个样子慧慧是见过的,当他面对媒体的时候,当他控制了局面的时候,当他满不在乎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的自在。
杨晓远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那眼光就是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丹尼海格在这里?
她无话可说。
事情就是眼下所有人看到的这样。
解释了也没有用。
只是菜做好了,不能没有主食。慧慧走回厨房,闭了火,关上了排油烟机,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些零钱来,就出了门。小伙计到现在都没送面包来,那她只好自己去买。
慧慧在楼下看见了丹尼海格的车子,昨天回来的晚,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司机和两个保镖都等在那里,丹尼海格在这里耽搁了一夜,他们也在这里等了一夜。
慧慧在街角的面包店里抱怨老板送货不及时,那老头子笑容可掬地说:“真抱歉啊小姐,现在是中午,店里忙不过来。”他把面包和比萨包好了,问慧慧,“你还要些什么?”
“我要,”慧慧说,“我要一杯热牛奶。”
“打包?”
“不,我在这里喝。”
慧慧在面包店的茶座里一口一口地喝热牛奶,一边喝一边想,等会儿回去了,估计两个男人就都走了,那样就清净了。
她拄着头,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这么复杂的局面会让她撞上?
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她也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错事,她不是杨晓远的妻子,她也没有跟那个旧情人大富翁丹尼海格睡觉,她用不着对谁抱歉。
她正看着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出神,前面的桌子上又坐下来另一个人,跟慧慧面对着面。她抬头看了看,又看了看,是那天在她店里买了玫瑰花蜂蜜的阿拉伯男孩儿。她能认出他来也会死情有可原的,他戴着白色的头巾和黑箍,穿着白色的袍子,穿民族服装的年轻阿拉伯人不多,更何况慧慧一直对他喝水的样子记忆犹新。
她向他笑了笑。
那个男孩儿也向她微微颔首。
'你以什么立场要我离开他?'
丹尼海格没有走。
他的保镖仍等在那里,他坐在她的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演《黑郁金香》。
慧慧没有问杨晓远去了哪里,她把一小把米煮好,把面包切了片,炒好的牛肉热了热,咖喱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然后在已经打蔫儿的草莓上浇上些鲜奶油。
那样几个菜也摆了一桌子,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好,慧慧给丹尼海格倒了一些葡萄酒。
他吃的不多,一些面包,一点儿酒,然后轻轻地放下杯子,看着她说:“我等着你下逐客令呢,慧慧。”
她吃了一口牛肉,“你想走的时候可以走啊,丹尼。”
他问:“那个男孩儿叫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哪一个?”
“你当然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
她喝了一口酒,“他叫杨晓远,法文名字叫做雷米……”
“是的,雷米。”
她放下自己手里的餐具,等着他说些什么,她非常不喜欢他这样把杨晓远的名字当做儿戏。
丹尼海格接着说:“你离开他,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慧慧看着他认真的脸,忽然笑了,她笑得好像止不住了,捂着嘴巴,仰着头,咯咯的,像听到无比好玩的事情。
丹尼海格慢慢也跟着她乐,只是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丹尼,”她说,“丹尼,你以什么立场要我离开他?”
丹尼海格不可能永远在这里,他走了以后,慧慧一个人几乎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又喝了不少酒,然后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等她睡醒了睁开眼睛,已是黄昏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包东西放在地上,她打开来,是一捧熟透了的大杏子,因为装在贴着英文商标的塑料点心盒里,保存得很好,一个都没有打蔫儿——那是杨晓远从美国给她买回来的大杏子。
她给他打了两个电话,杨晓远没有接。
她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拿了车钥匙,穿上衣服往他家走去。
她在楼下按他的可视对讲机,过了好一会儿,杨晓远在楼上说:“干啥?”
慧慧说:“请给我开门,让我上去,我说几句话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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