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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洛克威尔的经典油画作品之一名为《回家的美国兵》,第二次世界大战刚结束不久就刊登在《星期六晚邮报》的封面上。画上一个年轻的士兵手提行李袋,刚刚回到老家。他全家,包括狗在内,跑出来迎接;一位漂亮的姑娘羞怯地等在拐角处;满面笑容的邻居们将身子探出门口和窗外;孩子们从树上向他挥手致意,欢迎凯旋的英雄。1963年我从越南归来时可不是这般情景。
我走出伯明翰机场时,只有一个人在等我。她看上去十分美丽,亦似曾相识。若是两个人相识仅有一年,接着又分开了一年,即便是夫妻,也会有些陌生。尽管我敢肯定她也在暗忖,这个人是谁?我真的认识他吗?但当我把阿尔玛拥进怀里时,陌生感骤然消失。我们坐进我的蓝色旧“大众”牌小汽车时,心中又升腾起一种熟悉的感觉。接着,我们便朝伯明翰地区北部的塔伦特镇她父母的新居驶去。我们开车到家已是黄昏时分。阿尔玛催促我向一扇大玻璃拉门走去。至此,我的岳父母仍未露面。
几个月来,我一直在为这次相见做准备。在玻璃门里柔和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一个婴儿围栏。我将门拉开,一个8个月大的幼儿,长着一头乱蓬蓬的黑发,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衣服,正紧紧地抓住栏杆,瞪大眼睛抬头瞅着我。我把他抱起来。“嗨,迈克!”我说,“我是你爸爸!”他一脸困惑,不住地四周找阿尔玛。人人生活中几乎都会遇到这种事:三角争风。此刻,它发生在迈克尔·鲍威尔身上。
阿尔玛及其双亲约翰逊和米尔德里德设宴为我洗尘,我的小宝贝却继续从他的高椅子上瞪着眼看我。到该送迈克上床睡觉去时,这个小娃娃又受到一次震惊,他以前一直跟妈妈睡,如今却被打发到小孩床上去了。第二天早晨,我下来吃早餐。迈克正在高椅子里欢快地咿咿呀呀。可是一看见我就不作声了。这个人还在!他什么时候走?也许他永远不走了?一连串不安的想象。过了几天,他开始友好起来。这个大人无微不至地照看我,跟我玩,尽管我肯定更喜欢要妈妈,但也许他并不坏。这种状况眼下还得持续一段时间,直到陌生人和男孩变成父与子为止。
下一站是到纽约昆斯区埃尔迈拉大道与爸爸妈妈共度圣诞节。到那儿以后,迈克生病了,声音嘶哑,拼命咳嗽。我们赶紧把他送到离父母家最近的一家军队医院,圣奥尔本斯海军医院。接待我们的年轻海军医生对婴儿的经验似乎和我不相上下。我们认为是咳嗽,他看得却很严重,认为迈克患的是急性哮喘。他把迈克放到氧气罩内的婴儿床上,将一套应急气管切开器械放在迈克床侧,然后要求我们允许他在婴儿停止正常呼吸时使用这些器械这是什么意思?我想知道。医生解释说,他不得已时会切开孩子的气管并插根管子进去。难道他们要给我的小孩开刀?我这个丛林武士脚都吓软了。阿尔玛虽然也非常担忧,但还能保持镇静,理智地问了几个问题。她向医生解释说,孩子是母乳喂养大的,从来没用过奶瓶,怎么给孩子喂奶呢?医生建议我们回家放松一下。我们的确回了家,但却放心不下。我夜不能寐,天刚破晓就急忙赶回医院。到医院后我们看到,小迈克正直直地坐在小床里大口大口地从奶瓶里喝奶呢!就这样,他奶也断了,哮喘病显然也好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运输机飞行高度1200英尺,我身背T…10型降落伞,站在打开的斜板舱门上,风呼呼地抽打着我。我双目紧闭,又一次被曾经有过的恐惧感慑住了。空降训练期间,我已经跳过5次,无意再和地心引力玩游戏。然而,我还是跳了,跳入那无边的蔚蓝色空间。
我从越南被调到佐治亚州的本宁堡,上步兵军官高级训练班。不过,这个被称为“职业培训”的训练班要到1964年8月才开学,还有近8个月的时间。为了填补时间空白,陆军派我去参加为期一个月的空降导航员训练班,即空降别动队员高级训练班。
刚一抵达,我便立即去租房子。职业培训班于夏季开学时,我才能搬进政府的住房。此前阿尔玛和孩子若想与我住在一起,就需在驻地外面找个地方。又是布拉格堡那一套:哥伦布区虽有许多白人军官住房,但我只能局限于在黑人区找,这里根本找不到像伯明翰岳父母家那样的房子。找房之初很令人沮丧,后来我遇到一位黑人房地产代理人。他提供给我一所属于一名浸礼会牧师的房子,地点在跨过州界亚拉巴马州一侧的菲尼克斯市。对此我态度比较谨慎。菲尼克斯市秩序混乱,是个罪恶之城,几年前国民警卫队曾进驻该城,彻底清理过一次。牧师的房子又坐落在一条偏僻的街上,周围都是些破旧房屋。不过,房子本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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