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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回去么。”
“……不用,”林之孝沉默半晌,闷闷的回答道,“他们都当我是死人了,这样也好吧。”
时诚咬牙,怒其不争的正准备训斥两句的时候,倏忽撞上了林之孝死寂黯淡的双眸,一时间竟然有种心脏被什么揪起来了的感觉。
林之孝用无光的眼神看着沉默下去的时诚,心如死灰的轻声道:“我欠你的太多了,把自己卖给你都还不完。所以,请不要再为我做更多的事了。”
此刻时诚终于意识到了横在林之孝和自己之间的隔阂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于当日的口不择言时诚也不是不后悔的,但却又侥幸的觉得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也许不会被林之孝放在心中。
但是事实证明,时诚的侥幸充其量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在经历被家人出卖,自己也丧尸化吃过人的可怕经历之后,林之孝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乐观豁达总爱笑的傻乎乎的青年了,他变得敏感,沉默,木讷而警觉。
一方面是对时诚施以援手的感激与依然存在的爱恋,另一方面而是越发沉重压的青年喘不过气来的深恩厚德。时诚对林之孝的帮助越多,往后二人的地位也将变得越发不平等起来,林之孝想看到的不是处于施恩地位的帮助者,而是一个有些小冷漠有些小傲娇又有些小别扭,可以爱着宠着抱着的可追求对象。
可惜的是,林之孝的那点小贪念注定是要落空了。
从他瞥见了杀人鬼里奈而没有被时诚灭口起,他和时诚之前的关系就注定将会坎坷起来。林之孝已经知道了时诚太多不能为人知的秘密了,无论是里侧人格杀人鬼里奈的存在,还是控制时间流动奇异能力,亦或者是能让普通人直接觉醒异能的爬行者晶核。这些被时诚深藏起来的秘密任意泄漏一件出去就足以让时诚杀心大动,将所有知情者灭口。
但是林之孝却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或主动或被动的知晓了时诚所有的秘密,而时诚又或因为不忍心或因为为了赎罪而无法对林之孝痛下杀手。无数的偶然堆砌之下,最终形成了时诚放任林之孝活下来,还希望他获得更好的结果。
而时诚的这份不杀之恩,正是成为了压在林之孝心上的沉重负担。
越是深入的了解到时诚异于常人的地方,林之孝便越是为时诚还能容忍自己活下来的做法而感到不可思议。凭心而论,如果二者相处位置交换,在时诚得知了林之孝如此之多不能宣诸于口的秘密后,林之孝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心狠手辣的灭口消除后患。
行高于众,人必非之,林之孝现在每当回忆起自己丧尸化以后吃人的事情,就觉得一阵浑身发冷的胆战心惊,为还有没有其他知情者存在而恐惧,恨不得将所有痕迹线索都掩盖掉,彻彻底底的把这件事情塞到记忆角落里,永远隐瞒起来才好。
像这样不能为人所知的黑历史,光是一件就已经压迫的林之孝觉得濒临窒息,而时诚却是把杀人鬼里奈,操纵时间与爬行者晶核这三件一起明晃晃在摆在了林之孝的面前。完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对林之孝的身体情况关心备至,嘘寒问暖。沉重的救命不杀之恩,再加上不合时宜的宽容都让林之孝倍感喘息未定,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如果说时诚的这些行为是出于对林之孝的爱意,那么林之孝勉强还能让自己接受时诚的宽容。可偏偏林之孝又比谁都清楚,时诚对他有好感,有暧昧,却也绝对没有上升到爱恋的层次。无论是时诚救他一命的行为,还是默许了他知晓自己秘密的纵容,都只是感激,负罪,责任与爱恋交杂糅合碰撞而出的妥协结果。
因此时诚的帮助不是爱人间的互相扶持,而是普通朋友间的施以援手,是一份带着怜悯与施舍意味的赐予。
过重的恩情只会让帮助者和被帮助者都倍感疲惫,时诚在倾尽满腔心血之后,对于林之孝更是抱有了一种类似于研究人员和试验品之间的复杂情感,即使罔顾了试验品本身的意志也要强迫他活下来,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全力付出就此付诸东流。而林之孝对于时诚莫大的施与更是无从偿还,时诚对他的付出已经远远超过他这一条烂命的价值了。因此林之孝现在除了正如时诚之前所说的那样,变成‘不需要请求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意志,要的是一条乖乖听话的狗’以外别无选择。
光像这样被允许活着,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即使林之孝早已经心存死志。
对于林之孝此时的复杂情感时诚多少也能猜到几分,但却也无能为力。也不是不想痛骂他矫情没事找事,可话到嘴边时诚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