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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让自己有任何心理上的漏洞。
那些进口的白色小药片,医生说能治疗深度的抑郁症。
也提醒了他会有失眠和幻觉的副作用。但是他按时服用。他感觉到安全。
重回单身生活的起初,他又恢复去西区的酒吧喝酒。
JAZZ混乱的节奏和烟草的气息刺激着神经。还有年轻女孩湿湿的红唇。
半夜的时候,才独自坐空荡荡的地铁回家。
在车厢苍白的灯光下,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
失去了白天日光下面的面具。空洞的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女孩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有时他放一些唱片,让那些水一样的音乐流淌在寂静中。
他感觉她听得见。即使仅仅只看到她的发丝和白裙在风中翻飞。
他们隔着一段不太远的距离,彼此沉默地观望。
没有任何语言,也无法触及。
在黑暗中躺下来的瞬间,他感觉到她柔软发丝的清香和布裙纯粹温暖的触觉。
是这样迅速而无声地滑过他的心脏。一闪而过。象蝴蝶惊动时的翅膀。
可是那种暧昧而模糊的快乐把他包围。
他在寂静中纵容了自己的沉溺。
就在那个阴雨的早晨,他在地铁站台接到菲打来的手机。
他们平淡地说了几句废话。然后菲告诉他,她将于下星期结婚。
你会连孩子都不要。她终于心有不甘地指责他。
那只不过是一个附带产生的细胞。他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
你真的是不正常。她挂断了电话。
耳边是一串机械的忙音。
他看着地铁呼啸着从前方驶过来,夹在人群中茫然地上车。
想起来自己是爱过她的。甚至记得初见她时,她的笑容。
但是当她硬要他接受孩子的尿布或可以放肆地指责他的时候,他想起自己的生活里,应该有自由。
可是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坚持下去的呢。他想。
如果生命是一场幻觉。别离或者死亡是唯一的结局。
公司的裁员名单终于发布。而他被告知升任部门的经理。
上司轻拍他的肩头,说,你是否感觉有些疲倦,你可以申请短期的休假。
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内心的绝望。
一个爱过的女孩要嫁人了。
一些人失业了。
而他自己,是欲罢不能的一架商业机器。被物质和空虚驱使着,无休止地操作。
坐在酒吧的吧台边,他拉开领带,把药片混在WHISKY里喝了下去。
阴暗和喧嚣里,非常想打个电话给任何一个可以交谈的人。
他感觉到自己躁狂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背心的女孩,轻轻坐到他的身边。
他闻到她的香水,是午夜飞行。她看过去未满20岁,却有一双憔悴的眼睛。
HI。一个人?她暧昧沙哑的声音。手无声地搭到他的腿上。
他冷漠地看着她。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他抓起西装,走向地铁车站。
明亮而空旷的站台上,一个流浪的小孩向他乞讨。
他给了小孩仅剩的硬币,换回来一朵皱巴巴的白色百合。
一对情侣在旁若无人地亲吻。
人应该有爱情。陷入爱情的人,会不容易感冒,会更健康。
他对自己轻轻地微笑。
那个女孩的脸清晰的浮现。
她只出现在他的深夜里。象一幕孤独电影的场景。
她的花瓣一样寂静而颓败的容颜。
他从来没有抚摸过她的肌肤。
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但是伸出手的瞬间,他感觉到她柔软的纯棉布裙轻轻从指尖掠过。
他想把自己的脸埋入她海藻般的长发里。
他想和她倾诉。
他第一次走到那栋相邻的公寓楼下面。
夜不是太深。天下着潮湿的冷雨。
在白天,她的阳台永远都是窗幔深垂。也许她是深居简出的人。
如果她不在,他想把那朵百合插在她的门把手上。
也许他会要她。
他的脑子里再次闪现出她的笑容。温暖纯粹。风一样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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