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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大的气力,李诚一概没提。面对这些人情世故,他往往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总有办法解决问题。刚结婚就拐弯抹角地让闻丽萍把闻秋送离身边,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只好以这种方式,多少有点补偿母子俩的意思。
家里堆积如山的行李一点点被寄走,仿佛沙漏里的沙子,每减少一点,就意味着离别的日子更近了一些。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转眼便到了8月下旬。午饭过后,闻丽萍随丈夫把最后一点东西搬上车,打算第二天一早出发,先送闻秋去江北,再驱车去上海。
闻丽萍和李诚坐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讨论婚礼的细节,闻秋插不上话,只捧了一本书在旁,安安静静地看。
“你看着办吧……”闻丽萍把手里的单子递给李诚,转过头瞧着闻秋,“小秋,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也该去剪剪了。还是说去外婆那边之后再找地方剪?”
闻秋哦了一声,随手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衬衫一套,罩住了身上的背心,坐在门口的小凳上开始穿鞋。
闻丽萍走过去,刚想伸手去拨弄儿子的头发,被闻秋躲开了。闻丽萍这才察觉自己这两个月实在有些太忽略儿子了。
李诚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粉红色钞票,让闻丽萍拿给闻秋。闻秋也不扭捏,接过钱,道了一声谢,匆匆出了门。
下周便是自己十五岁的生日,闻秋想让母亲至少陪自己过完生日再走。高中三年要与母亲分开,上大学及至工作后与父母相处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闻秋总爱把事情想到很久以后,因此今年尤其期待母亲能陪自己好好庆祝生日。
闻秋也很期待母亲的婚礼。他听说重点高中往往会利用假期补课,国庆期间多半没法去上海参加典礼,但他还是希望母亲能开口,让他至少帮忙写个请柬什么的。
一整个夏天,闻秋都满怀期待。结果闻丽萍既没有提起他的生日,也没有拜托他为婚礼筹备做任何事。直到出发的前一天,母亲只是对他说了一句:“小秋,你的头发也该去剪剪了。”
闻秋出了门,同时也倍感失望。
明明再度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是闻秋觉得自己的生活反而变得不完整了。
不被任何人需要,像个被遗弃的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八月已经过半,中午的暑气依然很重。
前额的头发扫到眼睛,颇有些恼人。闻秋抬手拨了拨额发,又顺势摸摸后脑勺,头发的确是太长了。他长得像妈妈,天生明眸皓齿,再配上现在这个发型,简直像个姑娘。要是还在上课期间,肯定会被班主任揪出来当作典型批判一番。
热浪袭人,闻秋在路边的小卖部顺手买了瓶冰镇可乐,才开始往学校的方向走。
闻秋的学校附近有条商业街,虽说顶着商业街的名头,其实不过是个新建的商业广场。广场边上陆陆续续开了许多物美价廉的小店,很受学生欢迎,闻秋打算去的发廊就在其中。
广场周围的树是前不久才移栽过来的,美其名曰绿化带,但还不成气候。正午刚过,烈日当头,广场上无处避暑,少有人驻足,皆是皱着眉头行色匆匆。
闻秋走近了,注意到广场边上站着一个男孩,格外显眼。闻秋的个子已经不矮,但是这人看上去比闻秋还高了大半个头,引得他不由得走得更近了些,暗暗打量对方。
男孩穿着一身闻秋并不熟悉的校服,西装的样式,整齐笔挺。他的头发干净利落,发梢在阳光下泛着茶色的光,额发半遮眉角,却掩盖不住一双漆如点墨、英气十足的眼睛。他一本正经地站在路边,挺拔得像是一颗小树,应当是在等什么人。
看他的个头多半是高中生。大中午的穿这么严实,也不怕中暑么。
闻秋腹诽了两句,又迈开步子,轻快地向发廊走。经过男孩旁边时,那人突然开口道:“你来啦……”
那口气像是极为熟稔。闻秋纳闷地偏过头,发现那男孩子的脸颊隐隐泛出病态的潮红。手还未及抬起,便直直地向着闻秋所在的方向倒下来。
闻秋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在对方倒地之前架住了他。那人的头垂下来,前额抵在闻秋的颈窝,突如其来与陌生人肌肤相亲,闻秋颇有些惶恐,但是他马上察觉到从脖颈之间传来异常的热度:怀中的人显然是中暑了。
闻秋吃力地把人挪到不远处的长椅上,那里勉强有点树荫聊以遮阳。
他看看长椅上斑驳的痕迹,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