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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厅里黑压压的跪了一片黑衣人,见了阮征进门,个个低垂着头,脸色惨白。
阮征冷冷问了一句:“人呢?”
“属下罪该万死!”胡二咬着牙答道。
却是那一天他们冒着倾盆大雨爬到悬崖下,终于找到了那碎成片片的马车,搜索了一夜,却只在一堆碎木残渣中发现了一个穿着锦袍的小男孩。
七岁,腰间有皇家的佩玉,额角有一颗黑痣——一切都与淳王的特征相符,,头顶着倾盆大雨,也顾不得擦把脸,却在胡二紧绷的心稍稍有一丝缓解的时候,突然,胡二摸在男孩脸上的手一抖,慎重的又去一探——那黑痣——竟然落了……
胡二,大江南北追了整整三个月的淳王、溥王,竟然被这样莫名其妙的骗了过去!
胡二额角青筋跳动,强压心中的惊怒,吩咐手下人继续追查。可他亦是心知,对方竟能将他们一路骗来三个月之久,天下之大,此时还去哪里寻淳王、溥王的影子。
阮征看着堂下跪着的一干人等,五指无声的攥紧。
鲜少动怒的阮征,竟然也忍不住极短的皱了皱眉。沉默,空旷的屋子里仿佛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了。
1。
于太后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已经不知道多久,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偶尔送饭的仆人来过,却也分不清晨昏。
今日,那封闭的许久的牢门突然又被拉开了。铁链哗哗作响,囚禁已经让她的双腿几乎不能站立,只能任人扯住胳膊拖出房门。
白寥寥的纱灯照的到处一片惨白,她又看见阮征站在面前,负手而立,一袭白衣倨傲得如同神仙皇帝,她却深知那圣洁的外表下是一颗怎样冷酷的心。
“乖孙儿,你是终于沉不住气要处决我了么?呵……”话到最后,于太后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对上阮征那双冰冷的眸子,笑声却生生卡在喉咙里,惊得呆住了。
今日的阮征有所不同,不知怎么的,那一双眼眸里,就是能让她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
阮征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修长冰冷的五指捏起她瘦削的下颚,目光如电,紧紧的逼视过来,饶是于太后心如死灰,却也被静的一抖。
那一刻,她知道,今日的阮征,不一样,不一样……
“人在哪儿!”
四个字,仿佛从阮征的牙缝儿里挤出来。于太后一退,挣脱了他的钳制,阮征却也不理。
旁侧的黑衣人拿着绳索刑具慢慢靠近,黑漆漆的眼瞳,仿佛是无尽的深渊,除了恐怖残忍,再无其他。
那一刻,她知道,阮征是要杀她了。
这一刻已经在她心里心念念盘算了不下千百遍,她以为什么疼痛什么折磨,都已经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此刻事到眼前,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皮鞭、烙铁、呛水……一切残忍的刑罚落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她不能抑止的尖叫着,却不能让那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昔日,她锦衣华服,昔日,她权倾天下。这近半年的酷刑之后,她那小心保养的白皙皮肤已经干枯,她那小心打理的黑发已经花白脱落,她那细致描画的指甲早都被酷刑剥得血肉模糊……
此刻,还有那一点点能看出她是那个丰腴美丽的皇太后。
她衣衫残破,脏发蓬乱,皮鞭下的背脊已经血肉模糊,疼痛狠狠的撕扯着她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那种疼痛,连最后一丝惨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折磨……
就在她殷切的盼望着最后一刻死亡的平静拯救她痛苦的时候,突然,那很绝无情的皮鞭停住了。
阮征微微抬手,走到于太后面前。
残破的衣衫掩不住她胸口大片的肌肤,阮征轻轻一扯,残破的衣衫便被扯落,于太后本能的掩住胸口,惊恐而耻辱的后退,却被阮征紧紧钳住下颚,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他盯着她的眼睛,只道: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孩子在哪儿?”
那冰冷的目光,仿佛利刃,真狠的刺透了于太后脑子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那长久以来建筑的坚固的壁垒在那凌冽的目光下刹那间轰然崩塌,在他的目光中,她看到了无尽的恐怖,那种恐怖胜过死亡于无数倍,仿佛比无尽的地狱更加让人恐惧……
“我……”于太后张开干涩的口,眸光瑟缩,那捏住她下颚的手又是狠狠一紧,他炽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脸颊,锋利的薄唇勾出死神般的弧度……
于太后再也不敢看下去,只能拼命躲闪他凌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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