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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教之间极有可能存在的牵连。
霎时手脚冰凉。
「就是考虑到这些事很有可能会超过你的承受能力和理解能力,所以我才会……我知道那人是你上司,也知道大义灭亲的确艰难,的确残忍,可是,子千,」眸子异常地亮,「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子千垂着头,目光涣散,眉头跳得厉害。
入地狱。入地狱。
那人曾说过的下地狱,终于要成真了吗?
「你还犹豫什么?那种人就是潜伏的炸弹,社会巨大的毒瘤,是本_拉登二号,萨达姆再世!子千,你必须倒戈必须弃暗投明!」
任小艾双手拍在玻璃桌面上,发出大提琴一个喑哑的破音。
杯中拿铁已快要凉透。子千心里似住了上百个法维拉人,又似盘根错节着数十个旧花园的古藤荒草。
「小艾,事情还没搞清楚,不能这么快下结论。」口吻中的底气不足,分明得连自己都不可不察。
「莘子千,你现在就是站在泰坦尼克的船头!怎么,非要看到了冰山才肯转舵吗?」看到对面人明显怔忡,才缓了语气,「不想跟自己东家正面起冲突是吧?那硬的不行咱来软的。你就装个小示个弱,拌猪吃个老虎,一样可以把残暴的剥削者拉下马!明里做个安分守己的良民,暗中可以借着手中职权最大限度地搜集罪证。狼烟自然有人点,钟馗也不愁没人扮,到时你只用录个口供做做污点证人就成……」
「小艾!」眼见对方越说越离谱,咬咬牙,一字一句道,「Victor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他是那种冷静到即使世界末日来临,挤不上诺亚方舟,也会毫无表情的人。对一个如此冷静的人来说,这么疯狂的事总要有足够大的动机才会做吧?」
「别忘了,他最终获利是必须的!」
「小艾,先听我把话说完。」子千目光落进对面人的眸子里,是狂风卷不动的两行山清水秀,「一个人要获利,总要有what; when; how; why吧;可是这些我们都无从猜起。动机不明是其一。到目前为止,你所有的猜想只是建立在半通电话所提供的,残缺不全的信息的基础上,证据显然不足——这是其二。」
女孩的腮帮微鼓,嘴角后缩些许,不自觉动了动唇。子千凝视着那双喷火的眸,一面钦服着自己能为了那人分辩至此,一面又觉得吸进肺部的空气灼烧得喉咙生疼。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永远不会背叛他。」
早已决心一同下地狱,被世人视作圭臬的道德与法理,又怎敌得过隔世经年的往事旧梦,同生共死的海誓山盟。规则的制定,从来只为贪生的人。于只怕人比疏花还寂寞的灵魂而言,唯有情感与精神的归栖,方是救赎。
「你真要助纣为虐?」小艾的口气已怒意分明。
「如果你真的认为他为纣为虐的话。」子千也愈发生气。
「21世纪怎么会有你这样愚忠的人?」
「就算,就算他真的犯了错,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不要再追究了好吗?就像我不再介意你对我做过的……」晓之以理后动之以情的初衷本好,此语一出,子千才惊觉关心则乱的祸害。
「我对你做过的?」对方的潜台词实在难懂,「做过什么?」
十数秒的安静里,子千不敢迎上那两道劲风般的视线。
「对不起,小艾。既然我还记得,就不该说自己不介意了。」
「记得什么?介意什么?」小艾微愠中迷茫成灾。
「你不记得?」错愕攀着子千的面颊上升至眼底,转瞬又成惊喜,「又或者,不是你做的?」
「看样子咱俩之间有些误会。说吧,子千,简明扼要地。」
「你没有好奇,我为什么会离开莱维尔吗?」
「嗯……难道你被炒了?凭你的右脑式思维,自然该往高处走。」
「其实本来是与你有关的——大家都以为你偷了我的创意……」
看着那张无数大漆泼墨般色彩变幻的脸,子千突然觉得懊悔。
「你也相信是我做的。」小艾恨了一声。
「摄像头拍到你从我抽屉里拿走了一些东西,刚好就在事发前两天……对不起,我现在明白了……」
「我是拿回生日那天放你那儿的《狩猎场生存法则》。」女孩的语调无甚起伏。
子千的目光似键盘上弹跳的指尖,手足也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