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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丝绸的发,看着镜中人渐渐褪去了稚气却染上几分忧色的眉眼,感叹道,“丫头的确长大了。”
澜姨知道她一肚子的问题迫不及待出口,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笑道,“不要动来动去的。”
她却坐不定,长久以来悬在心里的疑虑终于得以有问出口的机会,一把抓住澜姨的手,“澜姨,静姐姐她……真的走了吗?”
澜姨没有答她,只是眼里蓦地充满哀伤的神色,缓缓为她插上珠饰,幽幽道,“记不记得澜姨的玩笑,没想到真有一天,澜姨可以为丫头梳头,澜姨很满足了。”
施玥儿的心一直沉、一直沉,沉到了谷底。
“静姐姐是怎么死的?你们在栖霞寺不是好好的吗?”
她蓦地想起在栖霞寺丽妃的狂言,丽妃以为当时以为她是慧妃指派来的人,莫非是慧妃?
她不会再天真地以为人人表里如一,与人为善,尤其是在深宫里,想起温婉仁善的慧妃可能是凶手,仍是一阵齿冷。
澜姨露出温柔笑意,不答反说,“丫头,小姐不过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她还有满腹问题,海公公上来催人,见实在避不过,施玥儿才依依不舍随他去,澜姨笑道,“丫头快去吧,我们回来再说。”
不过数日功夫,皇帝又似乎清减几分,脸上的血色近似透明,倾身站在案前,瘦削的身形,苍白的面容,与生俱来的威严仍是让人透不过气来。
来之前,她从海公公口中知道,皇帝已经三天不上早朝了。海公公忧心忡忡对她说,“丫头,你就让皇上高兴一点吧。”
现在她安静地立在一旁,不敢再妄想猜度这个拥有至高权力的男人的心思。
皇帝的案边摆着他常用的细瓷杯,轻烟袅袅,茶香四溢,茶还是施家上贡的茶叶。
“这几天过得还愉快?”
“谢皇上恩典。”
“该了结的事了结了?”
“回皇上,幸不辱命。”
公式化的回答,小心翼翼又明显拉开距离,终于让皇帝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看了她一眼,缓缓笑了,不以为意道,“朕的敏颐郡主是跟朕较起劲来了。”
她想起此行目的,低头垂眉道,“玥儿岂敢,承皇上错爱,玥儿惶恐才是真。”又叩头谢恩,“玥儿谢皇上封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竟扬声笑起来,“不敢?你不敢的事还真少。”
“也只有你敢跟朕这么说。”皇帝忽地盯着她,“这宫人镇日万岁万岁万万岁,告诉朕,你有几分真心?”
她努力把喉咙的苦涩咽下去,“有人曾教导玥儿,别人对你一分真,你便对人一分真,别人对你两分真,你便对人十分真。”
皇帝的恩泽,滴水恩泽,多得是人愿意涌泉相报,倘若这一分真也没有,又怎么敢乞求别人的真。
皇帝笑了,“你这丫头,说来说去,还是怪朕把你坑了?”
皇帝一扬手,候着一旁的海公公上来,“皇上,该用药了。”
“端上来吧。”
海公公一拍手,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上来,正是小顺子。银色花瓯碗装着黑色的药汁,药一上来,满室都飘着淡淡的腥味。
海公公用银针试过后,皇帝眉也不皱地喝完。
施玥儿在一旁看着,她伺候皇帝也有一段时日,皇帝除了会定期服用朱砂丸,不曾见过他服用这样的药。
小顺子眼珠一转,上前打了个千儿,“皇上,小顺子有事要禀。”
皇帝接过丝绢擦嘴,“说。”
“昨儿小的当班,发现小穆子……偷窃。”
海公公轻斥,“混账东西,这等小事也敢烦忧皇上。”
“皇上明察秋毫。”小顺子机灵一闪,避开海公公的五指山,“小穆子偷的是皇上的药渣。”
“药渣?”
“小的昨晚当场捉获,不过小穆子哭着说是宫外的老母患了病,正没钱抓药呢,只好病急乱投医,借点皇上的福泽。皇上,小的怎么处理?”
皇帝沉吟半响,淡淡道,“不过是药渣,放了他,给点银子,让他给家人好好治治。”
小顺子顺着遛儿拍马屁,“皇上福泽绵长,皇上金口一开,小穆子的老母定然好得快。”
海公公笑骂一句,“还不退下,就你这猴儿精怪。”
小顺子在她印象中是个成了精的家伙,怎么如此不知分寸?她现在知道了,在皇帝身边,明哲保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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