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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大声有多大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桂英儿,你这是干啥?!”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住林俐的腰。
林俐两手抻着布带子,不住地扭动着身子,“你让我死!我死了你乐意把钱借给谁就借给谁,你乐意咋花就咋花,没人儿再管你了!你起来,让我死!”
“妈——,你别死!呜呜呜……”
“妈——,你别死!呜呜呜……”
柱子和英子心里知道妈妈不是真的要上吊,但是由于妈妈演得太过逼真,他俩不知不觉受了感染,也跟着进了戏,发自内心地难过起来。
西厢开锅的时候,东厢里的刘婶子正陪着两撇胡儿他妈唠嗑。一听西厢里闹开了锅,刘婶子颠着小脚跑了过来,“咋的了,这是?”一进屋,房里的架势,把她吓得一跳,“柱子他妈,有啥话好好说,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林俐居高临下地望着刘婶子,面容悲切绝望,“还有啥好说的,他哥啥样人婶儿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一次次地都搭他多少钱了,还要搭!没活路了,这个家早晚得完!早死早利索!”
媳妇的话,俩孩子的哭声,像一把把尖刀,一下下戳着刘永泰的心,戳得他不住连连深呼吸。
“桂英儿,桂英儿,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泣血一样,刘永泰痛苦承诺,“我不借他钱,不借他钱!你下来吧,我求求你了!”
林俐演得非常过瘾,“谁信呐!当面一出儿背后一出儿,你前儿个晚上还跟我保证不借他钱呢,你刚才跟他又是咋说的?!”
这会儿刘永泰完全懵了,根本无暇思考他媳妇人在西厢卧,是如何知晓堂屋里发生的事情的。只是一迭声地跟媳妇儿赌咒发誓,“桂英儿,你再信我一次,我真不借他钱,他就是让人打死在我面前,我也不借了!”
林俐觉得差不多了,刚刚小产,浑身没劲儿,又经过这一番作闹,她已经有点吃不消,两条腿直突突。
“真的?”她斜眼看着刘永泰。
刘永泰连连点头,“真的,真的。”
“你要是敢骗我,我还上吊!”
“不骗,指定不骗!”
林俐松开了拉着布带子的手。刘永泰见状,连忙一收双臂,把她从凳子上抱下来,直接抱回到炕上去。刘婶子极有眼力见儿,抢先一步,把林俐未曾叠起的被子拉了开来,刘永泰把林俐放到厚厚的棉褥子上,又帮她把被子盖好。
俩孩子见妈不死了,收了哭声,撅嗒撅嗒地跟在大人身后走到炕前,挤了个位置,守在妈妈身边。
“妈,你不死了?”英子还是有点儿难过,瘪着嘴问林俐。
林俐没好气地剜了刘永泰一眼,“问你爸!”
英子靠着刘永泰的大腿,把两只薄薄的小手放在刘永泰的大腿上,仰着哭得红扑扑湿漉漉的小脸,“爸,英子要妈,要……”她忽闪了一下挂满了眼泪珠子的长眼毛,“要糖豆儿。”
“爸,我大爷贼坏,把小弟弟都踢没了,你为啥还要借他钱呐?”柱子在妹妹发言后,表达了自己的不解和气愤。
刘永泰冲俩孩子苦笑,“不借了,爸不借他钱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婆孩子和哥哥都是亲人,哪个出了事儿他都心疼,都难过。可是,非要让他在他们中间选一边站队,他选老婆孩子。
不是他自私不讲亲情,要那样,以前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把钱借给大哥。只是这次再借的话,真就要出人命了。说实在的,以前借给大哥那些钱,再开一个客栈都没问题。这次,如果他不痛下决心,只怕媳妇真作傻事,只怕大哥以后还会没完没了地管他借钱。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大哥真要是出了事,大不了他去给大哥收尸,给大哥买口好棺材,把大嫂接来养老送终,也算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大哥了。
刘永泰回了堂屋,任刘永善又哭又闹,又吼又骂,终是没把钱借给他。刘永善带着一脸干巴血,骂骂咧咧地走了。走的时候,把来时带来的两包点心也拿走了。
第二天,也就是五日期限的最后一天,赌馆的人上门收债。刘永善跪在地上,又给人家磕头,又给人家作揖,不好使。最后,赌馆的人当着刘永善媳妇的面,把刘永善俩手筋挑了,又把他两个膝盖打得粉碎,这才扬长而去。留下刘永善疼得昏死在地上,他媳妇守着他拍着大腿,前仰后合地哭。
伤好后,刘永善成了废人,瘫在炕上哪儿也不能去。吃饭喝水要人喂,大小便要人伺候。没过几年,他的后背和屁股上生了好几个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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