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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藉熟睡中翻个身,伸出手掌覆住隐隐发热的眼眶。
他懂,他不会让她为难的……
寒冬过去,新闻中开始报导阳明山上繁花盛开的景况,假日,成串的车辆像积木般,一辆接连着一辆。
这是有人作伴,还有玩兴的炫耀,即使卡在车阵中动弹不得,也比呆坐在家里看夜间新闻,望着电视萤幕中的塞车报导来得幸福一些。
纪雪容无聊地看着不断重播的新闻,避免再想起陆子农。
倪巧伶的追求成功了没?他们两个人开始交往了吗?
她没敢去问。
用一种接近心死的灰败心情被动地等待,龟息地度过没有工作、没有应酬,无所事事的下班时间。不去探问他的近况,仿佛这样可以少耗点心力,可以不再受情绪起伏的折磨,她怕痛,从小就是这样。
一根细细的针头都可能令她嚎啕大哭,更何况爱情里的水深火热。
她只是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一旦知道陆子农答应和倪巧伶交往,对他的这份感情,会永远埋在心里,由衷祝福他们,在这之前,她选择被动地等待。
然而,她并不知道陆子农在那一个夜里,彻底地放弃了,放弃任何一点想要接近她的念头。
她的等待,遥遥无期。
蒋拓眼见两人重逢的火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熄了,除了惋惜,却无能为力,要再多说几句什么,他跟陆子农多年的友谊恐怕也要一拍两瞪眼了。
这东西,有什么道理?就算古今中外多的是爱情范本,一旦落到自己身上,就是找不到一套明确的指引手册。
纪雪容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待会儿上床会好睡点。
手上翻着女性杂志,电视开着,只是不停地换频道,好像很忙,却什么都没听进去、看进去。
转换频道的空档,她隐约听见一种奇怪,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将电视转为静音,侧耳倾听,赫然发现那声响来自大门。
莫名地,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恐惧窜了出来。她捧着心,悄声走近大门,从猫眼向外看去。
只见门外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低头想撬开她的门锁,她的心脏一下子急速跳上来梗在口中……
发颤地倒退几步,慌张中抓起手机,冲进房间,将房门、浴室都反锁,打电话给陆子农。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
“子农……子农,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她抖着吓到失去起伏的声音,整个人抵在浴室门上,双腿开始发软。
“发生什么事?”陆子农听出她声音的异样,急忙拿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谁啊?去哪里?”纪雪容从陆子农手机里,听见倪巧伶的声音,心,瞬间冻结。
“子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陆子农没有回答倪巧伶的问题,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按下电梯按钮,脑中闪过各种不好的画面。
“没有……没什么事……你不用过来了……”她咬着唇,忍着恐惧,忍着失去依靠的悲伤,决定自己解决。
她明白了,不能再麻烦陆子农了……
“你别动,我马上过去!”他走进电梯,通讯,也因此断了。
纪雪容吞了吞所剩无几的口水,看看四下有什么能够保护自己的器具。不能让那个歹徒进屋里……万一他不只贪财还……
她害怕地贴着门板倾听外面的动静,因为隔着一个房间和客厅,完全听不到。
虽然害怕,但是,弄清楚状况也是避免恐惧的方法,也许,对方不知道屋里有人,出声吓吓他,可能就逃走了。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浴室的门,接着再蹑手蹑脚走到房门边,再听。
叩叩叩……
天啊!那人居然胆大到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再过几分钟,他可能真的会冲进门来!
时间紧迫,她一鼓作气,打开房门,跑向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和一个长柄锅子,紧紧地护在胸前。
一步、一步,缺氧地移向门口。
想到那个可怕的男人和自己只有一门之隔,而且,愈来愈肆无己心惮地卷动门把,她怕得连眼泪都掉不出来。
锵锵锵!
她用菜刀敲响锅子底部,试图吓阻歹徒。
“开门!”那歹徒听见有人在屋里,居然要她开门。
“你是谁?想干么?!再不走我报警了喔!”她面对着铁门,摆好架势,等着万一那歹徒真的撬开门,她就跟他同归于尽。
“他X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