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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张面孔同梦境里的一模一样,却又大相径庭。叶英的心微微下沉,他咳嗽一声,默然不语。紫枢看起来很累,睫毛颤抖着,一副马上就会睡着的模样。叶英有些奇怪,他吃力地抬起了手,有些犹豫地抚上她的脸,所触是冰冷的、瓷器一样的触感。紫枢身体很轻地颤了颤,马上安静下来。不多时,她睁大了眼,眸子不再那么空洞了,有了星子一般的色彩。
他呼吸一紧,试探地出声:“紫枢?”
她垂下眼睛,静静地俯视着他,眼角突然滑下清浅的水渍。
她醒了。
叶英欢喜而又担心地看着她,紫枢按住他肩膀的手缓缓地收紧,改为抓住了他的衣衫,她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和隐忍,他感到她明显的颤抖。
“紫枢,你怎么了?”他略显慌乱地问,勉力支起身子,失血让他眼前一黑。他费力地撑住,等待眼前的黑暗散开。
她还在抖着,靠得近了,他甚至能听到她轻声的啜泣。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紫枢,怎么了?”
结果紫枢不答,抓着他衣服的手越来越紧,直到布料都揉成了一团。她极慢地靠近他,直到额头抵到了他的肩膀。
“……紫枢?”
他听到她的声音虚弱而哽咽:“疼……我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苦中有甜?苦中作乐?发誓一路向傻白甜狂奔的作者很苦恼……
☆、心悦君兮
五十二
开元十五年这年的春天的春雨下得很迟,而且通常不会伴随第一场春雨到来的春雷这一次却陪着飘落的雨丝炸响在空中。关于这件事很多藏剑弟子都记得很清楚,很多年之后这些垂垂老矣的弟子们回忆起这一次藏剑危机的时候总会以这一句话结尾——那年的春雨来得晚,还响了雷,不过呀也好,恰好把庄子洗干净了。
而年轻的弟子们听故事总是会在结局之后孜孜不倦地问下去,然后呢然后呢?
收敛了锋芒像是邻家老爷爷的剑客眯着眼睛晒着太阳,缓缓地说,然后啊,庄主带回了庄主夫人呀。
啊?可是庄主不是没有夫人吗?
嘿嘿。老剑客笑得高深莫测,剩下的,便怎么也不说了。
这年,半数以上的弟子见证了他家走路都带着仙气的大公子浑身是泥、仪态全失、连头发尖尖上都是血地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差不多形容的人,还是个女人。一身飘逸的藏剑轻功就那么一路从大门口使到了天泽楼,门一关,把所有人隔绝在外。
紫枢的状态很糟糕,她一直喊着疼。叶英不知道要有多疼才能令她叫出声来。原本那么强几乎从不示弱的人蜷缩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一声声地呢喃:“我疼……我好疼……”
他抱着她一路狂奔,从江南营回了藏剑山庄。将她放到床上的那一刻他才想起来,他急急忙忙地回来又有什么用?没人能救她。惶恐、惊惧和悔意充斥了他几乎碎裂的心。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才好?小妹病了他能用三天三夜去万花谷请医圣前来救命,紫枢出事了他就束手无策,他根本不该让她离他那么远,以至于连阻止她被带走的机会都没有。
叶英说不出一个字,他面无表情地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看着一身血污的她痛得连抓个东西缓解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她的眼神不复清明,脏兮兮的头发蜿蜒在白色的被单上,滴出的血水晕在上头,像是在雪地里踩出的散乱脚印。她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现在连嘴唇都跟脸色没有差别。他知道她是有意识的,否则不会说出那么清晰的字句,一字一句地扎在他的心上,痛到骨子里。
“阿英,我疼……”她虚弱的呢喃让他觉得她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然而没有,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她现在只是躺在他面前,低哑无力地重复着,疼。
如果痛的是他就好了。他这么想着,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比往日更加冷冰冰,没有人能从他的表情看出他的心到底沸腾成了怎样的形状。
怎么办呢……要怎么办呢……叶英不断地问着自己,觉得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罗浮仙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不过房门没锁,她得不到回应便推门而入了。绕过珠帘和屏风便看到叶英跪在床边,有一截苍白的手臂从纱幔里伸出来,其他便再也看不到了。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大公子,先去沐浴吧。”叶英一身都是泥,混着血,连衣服原本的金黄都看不出来。换做平日,沾了点儿污渍便会换下来洗,更别提这幅模样。罗浮仙很好奇,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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