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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的人家兴许大多以打猎为生,加上衡山上有青玉坛,也属一块灵气宝地,出珍奇药材,这样看来,穆家的儿子不光打猎,还晓一些医理?
陵越觉得颇有意思,青玉坛风气浸淫,山下农户也好岐黄之术,且家家户户都放了香炉熏香,他一路走来闻见的尽是香火味,这家人的客堂上也供着香炉,烟气不歇。他曾听说青玉坛擅长丹药炼制之术,坛内日日焚香,盖因香气甚烈能调和药性,使丹药为人体所吸纳,那么穆家村的村民焚香也是为此?他们难道也常年服用丹药?
陵越暗暗纳罕,支着身子吹熄了搁在床边的烛台,掖好被角平躺下来。他现在更加疑惑的是,这家主人的儿子去哪里了。
寻常山野村民结群而居,穆家村更是一个族系的人聚居在一处,家中的儿子,如果还是唯一的儿子的话,通常是在家娶妻生子,侍奉父母膝下,不可能搬到别的地方去。
除非……
陵越闭上眼,莫名有些不舒服。
罢了,将就一晚吧。
“唔……我儿子四年前就死了……当年穆家村井水出了问题,全村人饮用了之后都生了大病,我儿福薄,抗不过死了,没能等到仙人来救。”叫穆伯的中年人手上卷好了一枚叶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陵越眉头一动:“仙人?什么仙人?”
“就是青玉坛的欧阳长老……”穆伯古怪地盯着他,“你怎么了,难道你跟他不熟吗?”
穆大娘挪了张小凳坐过来,手中拿了一只蔑箩,里头放了不少干花,她一边挑拣着干花,一边瞥向陵越腰间:“陵少侠,你跟欧阳长老应该交情挺深的吧?我们夫妻俩昨晚上就看见这个了……四年前欧阳长老来穆家村的时候,腰间就系着一个香囊,样式、底纹跟你身上的一模一样,还有那个玛瑙珠子和五色丝绦,我当时觉得怪好看的,记得特别清楚。你腰上佩的跟他的只有一点不一样,他那香囊上头绘的是兰花,你这个啊,是竹子。”
陵越连头也没有低,这段时间他将那香囊研究了许久,造型、图案早就描摹于心,这个穆大娘说的,一字不差。
欧阳少恭君子如兰,兰花清雅,确实配他。
陵越对上穆氏夫妇二人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少恭是我的朋友,莫非少恭与当年污秽井水的事有关?”
“那是!”穆大娘表情夸张了些许,“当年要不是欧阳长老我们全村人可就都死了!”
陵越面色沉静,听她讲了好长一段,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四年前穆家村井水污染致病,全村百姓命在旦夕,恰巧欧阳少恭途经衡山脚下,教会他们如何净化井水,并赠予清骨丹让众人服下。
“喏,就是这个,”穆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两颗药丸捧在手心,道,“这就是清骨丹,欧阳长老说什么‘去附骨之污浊,顺体内之阴阳’,我们也不大听得懂,反正吃了这药,感觉身子轻快,也有力气了,说是延年益寿的仙丹也差不多!”
陵越看他珍视得紧,没有去拿,只凑上前看了看,一般丹药大小,无什么特别的地方,气味略刺鼻,闻之似有醒脑药物,他虽不懂炼丹之法,但多少还能看出来这清骨丹里有不少药性极烈的药材。
物极必反,过刚易折。
陵越蹙了眉:“现下村中并无重病,为何还在服用这种丹药?”
穆伯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陵少侠,这种仙丹我们一年才能求一回,这个是难得的仙缘!吃下这丹药身体强健,相貌年轻,说不准还能长生不老,这等好事,难道还要自己白白断送?!”
陵越蓦然无语,长生不老与起死回生都违背了天地伦常,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这穆家村的百姓,想得未免太开了。他瞥一眼穆大娘手里的干花,又看看穆伯嘴里叼着的卷烟,终于醒悟到哪里不寻常——这种晴朗天气,最适宜庄家劳作,猎户上山,而这夫妇二人,似乎悠哉得很,丝毫不为生计所困。
陵越思前想后,觉得多说了无益,此事自己再问问欧阳少恭也不迟,当下见时候不早,便辞别了穆氏夫妇动身上路。
他一路离村,所见不外如此,村里人出门劳作者少,大多在家或在外头闲聊玩乐,人人精神饱满,四肢轻健,惬意得很。
陵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思及欧阳少恭,却也摸不透他的心思。救人于生命垂危之时本是一大善举,可纵容人好逸恶劳,一度仰仗“灵丹妙药”妄图长生不老,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欧阳少恭虽然待人宽厚,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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