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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桌前，顾将军看起来略微苍老，眼角的细纹因为打仗的风吹日晒早已经如同爬山虎一样爬出来。

圆桌上摆满了珍馐，酒水散发着清香，顾将军爱酒，大概是军中人豪迈的习性，总是要豪饮几杯。

顾长安没去过军中，不会那般豪饮，只能小饮几杯，陪顾将军助助兴。

黎佳也眉眼弯弯的看着这两个，杨大娘子不停的劝他们吃饭。

一桌子热闹得很。

吃到一半，皇帝布菜，大概是皇宫里开始吃了。

皇帝送到顾家的是清蒸鲈鱼一道，细长的葱丝姜丝摆在鲈鱼上，鱼儿张着嘴，尾巴摆出了冲天之势，似有神龙摆尾之意。

黎佳向来喜欢吃鱼，这种鲈鱼没有鱼刺，吃起来更方便。

顾将军笑呵呵的把鱼儿分了，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黎佳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杨大娘子笑着告诉她：“让长安带着你去后院走走，这中秋十分，夜里薄凉，记得披件衣服，后院的风景还算不错。”

黎佳笑着应下来，让木桃去取了外套，跟着顾长安去了后院。

黎佳一路一边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边似有似无的对顾长安说话。

两个人是夫妻俩，确实应该坦诚相对。

母亲关大娘子说的没错，若是时间久了，怕是长安哥哥也对自己失去兴趣了。

自己是作，可是成亲之前的作和成亲之后是不一样的。

成亲之前再作，两个人还未成亲，作没了那便是没了，还可以再找一个能够承受得了自己的人，但是成亲之后再作，作没了夫君，那败坏的也是自己的名声。

黎佳的名声已经所剩无几了，她要保护好剩下来的这点名声。

“长安哥哥，今日在乾清宫，黎若说我娘亲偏爱我，所以肯定不会全心全意的准备她的婚事。”黎佳主动提起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让顾长安意外了一把。

顾长安挑眉：“这算是个什么理由，难道那皇室的婚宴，也要一个平民去摆不成，那关大娘子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只要准备好马车就行，嫁妆这种戏难道不是黎若的亲生母亲准备吗？”

黎佳笑开了，点头应上：“是啊，她黎若想要那这个做文章，哪里知道被皇后姑姑怼回去，看她那张脸就像是彩色墨盘一样，五颜六色的，倒是十分精彩。”

顾长安低头看着黎佳，目光温柔似水，如同那头顶圆圆的月亮洒下来的月光，落在人的身上，十分舒服。

他这般看着黎佳，看见她有说有笑的跟自己分享自己的日常，他的心才有力的跳动起来，才能感觉到生活的意义。

“小九儿，这样真好。”

黎佳一愣，抬眸望去，看见顾长安的眼神，就懂了，有些时候，哪怕是再久的感情，也不如互相依赖，互相倾诉。

她眉眼弯弯的笑了，声音里都带着几分俏皮可爱：“长安哥哥，你下次过年回来吗？”

“应该吧。”顾长安忽然想到明天一早就要走，他又忍不住深深的凝视了黎佳一眼，他忽然停下来，站在一颗桂花树旁边，扑鼻而来的桂花香，黄色的小花瓣零零碎碎的掉落下来，铺了一地的花朵。

黎佳有些发愣，好奇的在这夜色中打量顾长安，那浓黑的眉毛飞入双鬓之间，神采飞扬的脸，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光，和她走在这薄凉的月色下，闻着空气中的桂花香，别有一番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