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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蛟龙答道：“也不曾真的惩罚。在山中，我虽不曾施展什么手段，但树藤精怪都怕我，不曾与我为难。到得人多的地方，若是有人惹我不痛快，我便自顾自的生气，那些人就自动远离了，我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你除了对冷热有感知外，还有什么手段吗？”

“什么手段？”

杨逍想了想平时在江湖中所见，道：“比如隔空取物，点石成金，摸骨算命，引魂魄上身什么的？”

“这些我都不曾使过，所以也不知会不会。我只凭自己心中所想。前些年我只惦记着想找出身，知道自己的来历，便赶往人间的名山大川，寻访高人。路上看到好风景也不曾驻留。但总是失望而归。”说着还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他们一见我这般，有的还吓破了胆，口中直念法号，甚是无趣。渐渐的我也觉得乏了，见过张真人后心中更是了无牵挂，天大地大，凭我随处驰往。”

杨逍见她一脸天真，目光清澈好似潺潺的溪水，心头也跟着畅快了许多。

玉蛟龙又道：“这天地之间大有缘法在其中，上天自然生我，便有我的机缘，实在不必庸人自扰。”

杨逍心想：若是入定的高僧坦露此言，我还倒是称他勘破红尘。这话由玉蛟龙说出，才真是叫人唏嘘。她因旁人不能伤她，所以也不曾有害人之意。而当机缘到时，不知她又要经历什么样的因果。想把佛家的积善缘法讲与她听，又觉得从自己一个凡人的口中讲出，有点不自量力。

“啊，对了，初见你时，你说你是明教光明左使，明教是什么？”玉蛟龙发问。

杨逍便把人间的武功派别、教会帮派粗粗的讲了一遍。起初还怕她听不明白，没想到玉蛟龙领悟的倒快。又发问道：

“你们汇集那么多的教众，如何统领一心？”

杨逍正色道：“我明教圣火延传数百年，现只以驱除鞑虏复我汉人江山为己任。”

“呵，这倒有趣。你可知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上天自有定数。在滚滚红尘中能保全自身从善如流已经不易，何必以蝼蚁之力去违抗天命呢？”

杨逍道：“天有定数，事在人为。我等凡人只有区区数十年的寿数，如果只是罔顾自身浑浑噩噩，岂不是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说罢，想到玉蛟龙毕竟出身不同，是不能强求她理解。便笑道：“在玉姑娘眼中，杨某可能是庸人自扰。但是为了明教，杨某可以舍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杨逍之前的话玉蛟龙确实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当杨逍说出舍掉性命也在所不惜时，便开始有些理解杨逍的坚守。人命如此脆弱，能够做到连自身性命都不顾，这样的人应该确有可敬之处吧。

于是顺着杨逍的思路道：“唯有遵从自己本心才能无往不利不至于迷失于混沌之中。”

杨逍闻言，忽然眼中对玉蛟龙多了一分欣赏的神色：“正是如此。”

二人边交谈边前行，玉蛟龙又将自己山中所见的事讲与杨逍听，平淡无奇的事也被她讲的津津有味，倒是大大的疏解了旅途中的疲劳乏味。行了半日天也一直灰蒙蒙的，果如玉蛟龙所言，今天是个阴冷的天气。玉蛟龙与杨逍行的近，倒也不觉得寒冷了。

☆、第四章

再后的旅程中，玉蛟龙并未因赶路和吃食上的事与他提过要求。她对小节大而化之，倒也不曾在男女大防上让杨逍为难。二人有兴致时就交谈，没兴致时就默默的赶路，遇到宿店，皆以兄妹相称，到行程过半，已像多年的朋友般默契。

待行到大都，杨逍决定先前往陶然山庄，与殷野王周颠等五散人先行汇合，再讨论下一步行动。便向玉蛟龙解释了一下，玉蛟龙也同意前往。

入了城中，商铺林立，人色匆匆。二人便不再骑马，而是牵马步行。玉蛟龙果然流露出小女儿的神态，对市集的各色商品吃食颇感兴趣。杨逍道：“如此便可吃得了？”

玉蛟龙笑道：“吃得吃得，色香味美的都可吃得。”

杨逍掏出银钱给玉蛟龙买了些女儿家的玩物饰品，玉蛟龙不加掩饰的开心。杨逍看在眼中，竟不自觉的多了一分宠溺的味道。玉蛟龙从耳后的头发里摸出两粒珍珠，教杨逍务必收下。杨逍推却不成也只得收了。路过的旁人看在眼里只到是老夫少妻间扭捏的亲热，只这二人浑然不觉。

到了陶然山庄，杨逍与玉蛟龙立在厅中不到片刻，殷野王与五散人均出来相迎。见杨逍带回一女子，周颠最先发话调侃：“杨左使宝刀不老啊，才把闺女送出去，就领了个妙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