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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又有伤在身,天天被贺家那如花似玉的两姐妹伺候得周周到到的,难免不会动心哪!前儿我听张小姐说,那日她上绣坊挑缎子,正遇见贺家姐妹,姐儿两个正同她们的娘亲在那里挑带喜字的大红缎子呢!张小姐还亲耳听到贺老夫人说什么‘不知季大人的身量要用多少尺的布’——这可不就是已将亲事定了么!只差等季大人伤好后受封升官再办事儿了!夏红裳这一次将贺家姐妹请来只怕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拉拢了她们便等于拉拢了季大人,拉拢了季大人,她爹在朝中便可同顾太师那一党成为同一阵线……总而言之,用不了多久那些暗中仰慕着季大人的可怜女子们便要彻彻底底地失望了!”
……
再接下去这两位小姐又说了些什么我已听不到耳里去了,轻轻起身离了那柱子,慢慢地站到一盏杏黄纱糊的大灯笼下,借由那灯芯所散发出的微不足道的热量去暖自己有些发冷的身体。
我想我此时应该想些什么,可我却无法集中我的精神,思绪并不混乱,但却散得很,一会儿是大盗临死前的笑容,一会儿是季燕然黑黑的眼睛凝视我的样子,突然间觉得这两张脸都好陌生,就仿佛我从未与他们相识过,只是残留在脑海中的昨夜的梦的痕迹。
梦醒了,难免空虚。我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尽快熬过这三天,回去自己的家中,回到亲人的身边,仅此而已。
烧桥·绣针
一时夏红裳回得大厅,含笑站定,待所有人渐渐安静下来后方才娇声道:“往年我们绣艺精社的绣题皆是大家绣了相同的花样儿后再拿出来比较,这一回红裳想要变通变通,千篇一律的花样儿既枯燥又无味,大家既然来了,便该当好好享受刺绣的乐趣才是。因此今年的绣题很简单,便是这孤峰四围的景致,描有绣样儿的绢子及针线已经放在了诸位的房中,姐妹们若想自行润色,只需启开轩窗便可照景绣来,只是这山里夜间风凉,睡觉时记得关窗,切莫着凉。如此,大家可以自便了,午时正于飞仙阁二层用午膳,届时丫环们会提前去房内请诸位的。”
话音落后,众人便各自起身去寻写有自己名字的房间,我四下找了一找,见我的房间被安排在了北面由西往东数第三间,门上挂着一块长方形的绢子,上面用红线绣了“灵歌”二字。再向旁边打量了一眼,见我的东邻绣的是“惜薇”,西邻则是“筱识”。
推门进房,但见屋内陈设十分简单,靠西墙的是一张新的月洞床,窗户开在北墙,窗下是一套新的几案和椅子,案上只有一套茶具,东墙是一个新的脸盆架子,架着木盆和一块干干净净的擦脸巾子。显然这些新家具都是夏红裳为了这一次的绣艺精社添置的,果真是够浪费的,不过三天的聚会,每间房都要添一套家具,散会后这些家具岂不没了用处?除非夏家别苑从此改成旅馆,倒可以物尽其用,还能赚钱……
把手中小包袱随手扔在床上,却见褥面上已然摆了一只藤条编的小篮子,篮子内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块绢子和针线,我上前将绢子展开,见那上面早画好了一幅山水,于是拿着它行至窗前,下了窗闩,推开窗,但见远山含黛映入眼帘,正与这绢子上的景致相似。看来这夏红裳倒是个心思玲珑之人,对窗绣花,人在景中,景在情内,身景合一,是绣花时最高的享受。
可惜可惜,这样的享受我只怕是无福经历,索性在房内闷头睡个三天,赏赏景发发呆,应付过去了事。
于是将那篮子放到了几案上不再多看一眼,懒洋洋地歪身躺到床上,睁大着眼睛盯着屋顶的一角走起了神。
茫茫然时间过了许久,直到有来请吃午饭的丫头敲门才拉回了我的思绪。整整衣衫,开门走出房去,见其他屋中也正陆陆续续地走出人来,分别由四扇大门旁边的木制楼梯往二楼而去。
飞仙阁的二楼布置得有些奇怪,“回”字形的中央也是个大大的厅,然而四周却用厚厚的白底儿绣有百竿翠竹的幔帐围着,厅内摆有四张嵌着大理石的黄花梨木圆桌,坐在这里吃饭虽说也能给人一种身处竹林的感觉,但气氛上却总觉得有些压抑。
无意中听见旁边有人正议论这些幔帐,却原来这上面的翠竹皆是夏红裳一手绣的,如此浩大的工程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花了多少时间,且先不论她的手艺如何,单这份儿耐心也足够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了。
一时人到得齐了,各自随意找了座位坐下,趁丫环们往桌上摆菜的功夫,夏红裳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之后午宴开始,碗筷交鸣声中夹着欢声笑语,倒也热闹。
我这一桌上都是些陌生面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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