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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小姐的……一切一切,都令小生……魂牵梦萦……”
我转过头来望住他,见他红着脸,面上的表情却极认真,极真诚,与我的目光对在一处时,却又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我凝视着他,低声地道:“三公子,你的心意灵歌明白。男婚女嫁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灵歌身为女子,自也是希望能与位可信赖依靠的良人共度此生。承蒙三公子不弃并对灵歌剖以心迹,将心比心,灵歌……亦有些真心话想对三公子说。”
段慈的脸又红了几分,半垂着眸子,略向前探了探身,声音亦放低了些,道:“小姐请讲。”
我将目光再度放回窗外那烟水如梦的景致中,有些恍惚地道:“三公子经纶满腹,自是明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之意。灵歌不巧才经了沧海,才别了巫云,这双眼睛里只怕一时再难看进别家风景。三公子是难得的好人,灵歌不能伤了公子、瞒着公子,今日将心中所想坦言相告,只为了请公子自行做个决择,是续是断,灵歌但无异议。”
段慈怔在当场,望了我许久方才轻声地道:“岳小姐所说的那‘曾经’,是离去了……还是……”
“烟消云散,徒留回忆。”我幽凉地笑,抬腕将自己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向耳后。
“怎会是徒留回忆呢……”段慈忽然温柔地冲着我笑,“岳小姐有‘曾经’留下的一颗心,有‘曾经’的思念,有‘曾经’的寄托,有‘曾经’的祝福,有‘曾经’的一切。‘曾经’把全部都给了岳小姐,岳小姐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活着,而是带着‘曾经’一起活着,所以岳小姐一定要开心,否则‘曾经’也会难过,岳小姐要好好地生活,只有你活着,‘曾经’才会活着,‘曾经’和你是永远不会分开的,所以……所以怀念也好,依恋也罢,岳小姐都要开开心心的,如此才不会辜负‘曾经’留给小姐的这一段回忆啊。”
我一时有些讶然,定定地望着他,轻声道:“三公子不怪我么?心里放不下‘曾经’,却还跑去同你相亲?”
听到“相亲”这个词,段慈的脸又红了,小声地道:“小生……小生怎会怪岳小姐!小生知道那次相亲岳小姐也是听从父母之命去的,并非小姐本意。况……这也正可说明小姐是位……是位重情之人,且小姐也并未隐瞒小生,小生……小生已经很知足了。”
我望着他浅浅地笑,不知是被他的那番话开解到了还是被他如此理智地接受了,心里顿觉坦然。段慈许是因我的笑容亦放松下来,也望着我浅浅而笑,轻声地继续道:“小生其实很是清楚小姐对小生并无情意,然而自从小生于那日与小姐在船上初次见面,经历了凶徒伤人之事后,便深深为小姐的聪颖冷静及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独特气质所折服。小生……小生对小姐已生仰慕,希望能与小姐……结为夫妻……小生不在乎小姐此刻对小生毫无情意,小生只希望能以自己这颗真心慢慢打动小姐。所谓‘日久生情’,比起干柴烈火一遇即燃的浓情烈意,小生更相信细水长流相濡以沫的情意。小生愿用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去争取小姐的心,小生虽无能,但、但却想不自量力地试上一试……希望、希望能让小姐、让小姐幸福,希望能让小姐忘却‘曾经’中的忧伤……请小姐……给小生一次机会!”
我再一次讶然于他的勇气,睁大眸子望住他,慢慢地道:“三公子不在乎灵歌心中永远地留有那一段‘曾经’么?”
段慈微笑,道:“正因为岳小姐留着,小生才有机会努力在小姐心中去抢占一席之地;倘若小姐不留,只怕小姐连自己的心也要一并抛去,那便任谁也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我哑然而笑,这位段三公子还真是痴得可以,倘若结果当真是要嫁他,纵然不能回应他等同的情意,也定不负他就是了。
一阵斜风夹着细雨扑窗而入,直洒了我们两个一人一头雨珠儿,我的发丝又被贴在了脸上,却见段慈轻轻地抬起手,慢慢地向着我的脸庞伸过来。知道他是想替我将头发捋向耳后,我垂了垂眼睫,没有闪避。
眼看着他微颤的指尖渐渐地接近了我的脸颊,我心中一声轻叹,仿佛溺水之人最终放弃了手中最后的一根小小浮木,自此将自己沉入了再难浮起的千尺深潭。于是微阖了眸,等着那溺亡一刹的来临。
不知哪里传来了“扑”地一声轻响,段慈的指尖便在距我面颊仅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就那么僵在半空,。我想他大概还在心里头挣扎,于是静静地等着他。然而此时这水榭的门却突然被人大力地撞开,未待我反应过来,面前便已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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