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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他的助人为乐,我转身便要祭起小脚溜之大吉,却听得岳清音的声音淡淡由身后传来,道:“灵歌,今晚我要检查你抄写的《女诫》,可莫要忘了。”
嗳嗳……做人不要太认真了嘛!
那个……《女诫》什么的我记得在我穿来的初级阶段就一把火给烧掉了来着……干脆把岳老大也砌到灶里算了。
后来据被我偷偷派去伙房附近打探小道消息、吓哭了回来的白桥禀道,那季狗官破开灶台后果然发现了翠钿的尸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没过多久那李迎海也被抓捕归案,审问之下交待了犯罪经过,大体与我和季狗官所料差不了多少:那江北来的客商因过于张扬自己随身所带的财物,惹得翠钿起了贪念,遂将其灌醉后杀害,弃尸于噙香居后院一口废弃多年的老井内,并用厚厚腐叶将井填满以掩人耳目。
得了那客商的钱物后,翠钿替自己赎了身,她自幼父母双亡,从妓院出来便也无处可去,因寻思着那李迎海一向对她极好,并不曾嫌弃她的身份,几次三番地也透露过想替她赎身而后娶为妻室的想法,便想着女人这一辈子无非便是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嫁了,于是带了从那江北客商处得来的全部财物至岳府来寻李迎海,原打算一见面便告诉他自己有了钱,愿与他结为夫妻,远走他乡,重新过活。谁知那天李迎海喝多了酒,拉她至伙房便抱着寻欢,情到浓时她便将自己害死客商夺取钱财的事说了出来,李迎海见了她满头的金银首饰,竟一时被酒蒙了神智,贪念骤起,想着自己若能得了这钱,便去娶那清纯可爱的红鲤,谁还要这人尽可夫的妓女?!登时取过菜刀便砍上了翠钿的脖子,翠钿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想与他共享此笔意外之财、成家立业重新过活的话说了出来,李迎海后悔不迭,然而为时已晚,只得将错就错。
难怪自那以后他便也很少喝酒了,都说酒能乱性,不过是人们为了自己的错误找的借口罢了,倘若人性至真至善,便是醉得发了狂,也不会去做伤天害理之事。因此“酒能乱性”这一说法并不准确,该是“贪能乱性”才更一针见血。
这案子当天便结了,晚饭我没吃,一想到那灶台里面塞着个怨死的女人尸体我就一阵阵的反胃,坐在卧房的几案前指天骂地诅咒那李迎海太过缺德,该建议狗官活活饿死他个棒槌的!
不知不觉间天已擦黑,我这才想起岳清音说过要检查我作业的事来,莫说我已将书烧了,就是没烧我也写不了古代字,更别说还要模仿岳灵歌的字体了。思想来想去想去思来,除了第二次跷家逃走一途,就只有……主动前去承认错误,说不定正好赶上岳老大的思维出现BUG,可以放我一马呢……
于是我整了整妆容,出得院子,慢慢地往岳清音的小楼行去。
【事件十 后羿会】
避亲·下策
岳清音坐在几案后面就着灯光看书,听到我推门进来头也不抬,只淡淡地道:“不是要你禁足了么?怎么还往房外跑?”
我慢慢蹭过去立到桌旁,低声道:“哥哥,灵歌知错了。”
岳清音放下书,抬起头来望住我,半晌方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不能全怪你,也怪为兄没有尽到兄长之责。娘亲早逝,爹又公事繁忙,本当由为兄来照顾你,为兄却将你疏忽了。今后为兄会尽量早些回来,多留在家中陪你。可好?”
这个……乍听他一声“罢了”我还未及欢呼,紧接着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我不要他陪啊……那我随心所欲的时间岂不更少了吗……呜呜呜。
“哥哥不必担心灵歌,”我低着头,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影处用指甲狠狠地抠着几案上的漆以发泄心内不满,“灵歌也已是个大人了,怎能还叫哥哥总放心不下呢……哥哥只管忙公事罢,灵歌会好生待在家里的。”
岳清音偏脸望向窗外,淡淡地道:“既要好生在家待着,便认真做做女子份内之事,莫再插手家中事务了,以后我在家的时间会多些,仍由我来经管罢。”
我抬起头来望着他:“哥哥……是因灵歌做了不当的事么?”
岳清音回过头来也望住我,道:“没有不当,你的计划岳管家已经给我看过了,较之以前的安排确实完善了许多,今后仍可沿用。只是下人们中亦有善有恶,恐你应付不来,还是少给我添麻烦得好。”
呵……这个面硬心软的岳哥哥,许是因为出了李迎海这档子事,令他连让岳灵歌同本府仆人过多接触也有些不太放心起来,典型的父母心呢,口头上却还说着什么怕我给他添麻烦的话,真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