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龙舞九霄(第2/3 页)
霄,岂不是雷轰电掣之势?”
天子笑道:“九霄在哪?”
吕文显略显吃力地接过马槊,认真说道:“真龙所处,自是九霄。”
天子摇头而笑,继而叹道:“这么一会儿就累了,真是老了。”
吕文显双手齐上,用身体撑着槊,极费力地将马槊交给内侍,一边气喘一边惊奇道:
“这马槊看着轻,一接手还真重!臣就拿了这么一会儿,现在还觉胳膊发酸!陛下怎么舞得起来啊!”
侍从端来药碗,天子坐下,一饮而尽。这是他初继位时得了重病、与死亡擦肩而过之后便一直坚持服用的养生药剂。
“行了行了,少哄朕,说吧,有什么事?”
吕文显神色一正,取出文书:“这是度支曹领衔,协同比部、水部两曹,预估建一十七处临时仓的花费......”
“先放着。”天子闭目,扭了扭脖颈。
吕文显立即停住这个话题,将文书轻轻放于御案左侧偏中的一摞文书之上。然后从内侍手中接过扇子,一边为天子打扇,一边问道:
“陛下是因为柳四公子的事烦心吗?”
天子闭着眼,缓缓道:
“南蛮猖狂,竟深入江陵,连国公之子都劫走了。若放在前几年,朕连想都不想,必派大军清剿,只是现在......”
天子说到这儿没继续说下去。
吕文显语气轻松道:
“陛下不必太过忧心,柳国公沉毅谋断,威望素着,门客部曲,健儿颇众;各军将校,亦多亲附。听说荆州军中便有他的旧部呢!每至年节都往国公府送礼,好不热闹!陛下何不让柳国公自己解决?说不定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人救出来了。”
天子睁开眼睛,如龙开眸,面无喜怒之色,吕文显的心顿时一跳。
“你的意思是,朝廷不好处置的事,对于柳国公来说,轻而易举?”
吕文显暗喜,马上惶恐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柳国公或许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你是说他可以绕过朝廷,私下动兵?”
吕文显立即下跪谢罪:“臣不敢!臣失言!柳国公尽忠奉国,想来也不会如此。”
天子不语。
吕文显伏地不敢抬头。
“才明,你做舍人多久了?”天子突然问道。
“回陛下,臣永明元年三月五日做舍人,五年转建康令,六年又回舍人省,前后加在一起,一共六年五个月零十七天。”
“嗯,不短了......你很干练,朕用你用得也舒心,但不能再用了,你去淮南做太守吧。”
吕文显愕然,这和他预想得完全不一样!
“陛下!不要赶臣走!臣知罪!臣知罪!”
吕文显咚咚咚叩头,恨不得立即磕出血来。
“心胸这个东西,做大事的人才有用,你是吏才,心胸窄一些本没关系。但中书通事舍人这个位置,居于要密,交通内外,若心有叵测,挑拨煽惑,离间君臣,构隙肱骨,此成国家之祸!所以朕不能留你了。”
“臣惶恐!臣不敢如此啊陛下!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寻思国库正紧,四方多事,柳国公若是能自己解决这件事,便不需劳动朝廷,臣只是想为朝廷省些花费啊!”
吕文显涕泪横飞,语速极快,极力要抓住那从自己掌心中正飞速流逝的权力和圣眷。
天子叹了口气:“才明,朕让你去做淮南太守,也有保全你的意思,你若还是不说实话,那未免辜负了朕的苦心。”
吕文显身子一颤,不敢再叫冤:
“臣糊涂!臣有罪!柳国公素轻臣,还将臣侄拒之门外,臣一时嫉恨蒙了心,这才.......求陛下看下臣多年侍奉的份上,不要赶臣走!臣舍不得陛下!臣愿做中书省的一名书吏!只求能留在皇城中,偶尔远远地瞧一眼陛下,则余愿足矣!”
吕文显泣不成声。
对于这之后的情形,史书是这么记载的:“文显流涕不肯去,上亦哀之,诏赐画像,出为淮南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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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南史·恩幸传》:“时中书舍人四人,各住一省,世谓之四户。既总重权,势倾天下。”
《南齐书·恩幸传》:“吕文显掌谷帛事。”
原历史线中没有柳憕被抓,自然也没有吕文显馋间被逐之事,王扬穿越后,蝴蝶效应已经开始悄然发生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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