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丧子 (第2/2 页)
了算,确定在秀英院里留了大半个时辰,不觉皱了皱眉。似皇阿玛翻牌子,一回也就一柱香的功夫——今儿我留的时间长了。
“爷,”高无庸来问:“福晋使人来问留不留?”
当然不留!
琴雅至今还没消息,而我已有了一个庶长子弘昐和庶长女纯慧,可不能再添庶子女,与皇阿玛宠妾灭妻印象。
或许这就是性音说的机缘。
“去!”我吩咐。
“嗻!”高无庸答应去了。我抬头,看见多宝架上的汝窑梅瓶,不自觉地又想起绮罗。
还是那句话,秀英很好,但终不是绮罗——秀英没有绮罗的胸腰、绮罗的长发、绮罗的纤手,更没有绮罗招我爱怜的不争脾性……
早起,我刚从毓秀宫请安回来,高福来回:“爷,小阿哥咳嗽,福晋请了太医来瞧,说是染了时气,这是方子。”
时气?我皱眉:凡是究不出因由的病痛都归结为时气。
换一身家常衣裳我来瞧弘昐,玉婷告诉:“爷,早晌奴婢听到小阿哥咳嗽,回福晋请了太医来瞧。”
我摸孩子的头,并不烫,点头道:“既是时气,只在屋里养几日吧。告诉你院里的人,也都少出门来往。”
“嗻!”
傍晚时候,高福又来回我:“爷,小阿哥烧了。李主子请爷过去瞧看。”
没二话地,我复来瞧弘昐。小家伙坐在玉婷怀里摆弄摇鼓,看到我来,乖巧地叫我阿玛。我摸摸弘昐的头,确是有些烫,吩咐高福:“请太医!”
跟着在玉婷身边坐下,安慰:“弘昐精神看着倒是还好,玉婷,你别太忧心。”
玉婷头倚到我肩上,轻声道:“爷,有您在,奴婢什么都不担心。”
我搂住玉婷的肩,不敢吐露心底的担心。
宫里太多孩子夭于突如其来的发烧。似我母妃生育三儿三女,长成人的就只有我、九妹温宪和十四弟胤祯三个,另两女一儿:七妹两个月夭了,六弟胤祚六岁没了,十二妹十二岁也没了。
除了七妹夭时我没记事,六弟、十二妹都是晴天霹雳似的一瞬。
好一会儿,玉婷似想起什么似的叫丫头:“捧砚,将炉子上炖的百合汤拿来。”
捧砚端来一个白瓷炖盅,玉婷亲捧给我:“爷,太医说时气不好,小阿哥咳嗽,让奴婢炖点百合给小阿哥养肺。爷,您每日宫里府里奔波,倒是喝一盅润润嗓。”
任凭加多少糖,百合汤都有股与生俱来的清苦。我捏着五彩小调羹,慢慢吃着,祈祷这苦汤真有效用,别辜负了我和玉婷的希翼。
太医来诊脉,一剂药下去,弘昐的烧退了,我方回书房。
一连三日,弘昐傍晚都烧,我觉得这样头痛医头、脚疼医脚不是办法,吩咐高福:“换个太医!”
高福拿我的名帖请来了留守的周院判。周院判诊一回脉后回我道:“四贝勒,现处换季,时气不好。索性小阿哥底子壮,但等过了这阵子,自然无药而愈。既是烧了,下官且开张退烧方吧!”
……
连绵半个月,弘昐的病不见一点起色,人肉眼可见的瘦削下去,精神也不济了,看我都眯着眼——眼都睁不动了。玉婷急得直掉眼泪,京里却寻不出比周院判更好的太医了。我使高福往民间医馆药房寻去。一连请了五个,也都是跟周院判一般的说法。
我觉出了不祥,却无计可施,且当着琴雅、玉婷,我还得维系我一家之主的镇定。不敢多看弘昐,我只能躲在我书房后院的佛堂里祈福。为求心安,我打发高福往京里各大寺院道观点灯许愿,斋僧济道。弘昐却烧得益发厉害了——请了京里所有的名医来,都不能退,如此不过五天,弘昐终是在月末最后一天去了,没看到四月的天。
弘昐是我第一个儿子,我对他无限疼惜。现突然没了,我心中哀恸,玉婷更是哭晕了过去。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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