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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目光相对,朱唇轻启,吐息如兰,唇瓣上一抹胭脂香艳旖旎,近得就快触及上他的脸。
岑倚风面无表情地将她推开:“承蒙九姑娘青睐,我与九姑娘,只能是知己朋友。”
蒋寄琳眸底隐过一抹哀伤,继而嗤地轻笑:“你这人真是不懂风情,说起来,难道我连一个戏子也比不过?”
岑倚风道:“九姑娘出身侯门,千金之躯,何必自降身份。”
蒋寄琳瘪瘪嘴,甚觉无趣:“罢了,反正我知道你也不是认真的,你这样的人,一旦动了真情,便是心无旁骛,铭肌镂骨。”
心无旁骛,铭肌镂骨
岑倚风记起小时候,他养的鹦鹉死掉了,为此伤心好几天,后来父亲又送给他一只,他却说再也不养鹦鹉了,因为不管再漂亮、再聪明的鹦鹉,也不是他原来的那只了,娘当时笑着说他这孩子死心眼,太固执。可他就是如此,一旦认定什么,他就会义无反顾,死心塌地,哪怕有一天,永远地离开了他,也是铭肌镂骨,无可取代。
38 茫茫意难平2
过雪挤在人群里;那么多的烟火,震得她耳鸣;那么多的彩灯,晃得她头晕,总觉得在天旋地转;人潮就像巨大的海涛狂浪快要把她淹没窒息
这里是步行街;摩肩擦踵;肩膀被撞得生痛,人影只是匆匆掠过,她走得很快,如条穿梭的小鱼;总能逆境而上,又或许;只是在逆境里做出最绝望的挣扎冬袖在后面疾声呼唤,却始终追不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与她的距离越拉越远,越拉越远
过雪一路走出广场东门,王城之下,一片人山人海,真正鱼龙混杂,百姓们高呼雀跃,胡哨连天,过雪被挤得鬓发都散乱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人们沉浸在欢愉的气氛里,谁会注意到她?她像只狼狈的小兔子,竭力想躲回窝里去,可是她的家在哪儿?她该往哪里去?
“过雪——”6庭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后抓住她的手腕。
过雪惊愕转首,没料到他居然追了上来,6庭珩气喘吁吁,鬓发濡汗,衣衫略显纠结,他与她一样,模样也有些狼狈,可他盯着她,死死抓着她的手,仿佛这一生,都不会再松开。
“你要跑哪儿去?”他喘着气,声音含着忧急与关心。
那一刻,他的脸映入眼帘,比漫天烟火,比璀璨灯光,还要让她觉得刺目。
6庭珩就在她眼前,真的就在她眼前,他们有多久没见了?有多久没说话了?
其实很想问他生的什么病;很想问他那日冒雪站在府门前的人是不是他;很想问他还记不得小时候他们一起看花灯,他对自己许下誓言?
可是她知道,誓言再也不会成真了。
即使他现在站在眼前,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要娶的新娘子,原来不是自己。
过雪怔怔望向他,那目光有点可怜,像一个永远不会得到糖果的小孩子。6庭珩蓦觉胸口如裂,生生裂开个洞,五脏六腑被统统扒了出来,痛到颤栗,痛到窒息,痛到不想活下去。他猛地将她搂进怀中,在拥挤的人潮里,在喧闹的欢呼声里,他紧紧搂住她,没有人留意到他们,没有人发现他们,只能这样了吧,他想象着自己还拥有着她,做着自欺欺人的事。
过雪被吓住了一样,全无反应地偎进他怀里,仿佛一具空心的木雕娃娃,有刹那,她也以为是梦,在梦里的玲珑桥上,满天满地的璀璨烟花,笼罩着他们两个人,相依相偎在一起。
她全身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举手捶打他的后背,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样剧烈的反抗过,6庭珩迫不得已放开她,她胸口急遽起伏,像一时闭住了气的婴孩,脸颊涨得红红的。
6庭珩深深凝视她一阵,出声道:“我送你回府。”
过雪回答:“不用了,我想一个人。”
6庭珩道:“那我陪你。”
过雪一惊,他的目光很坚定,却也如同最利的刃片,割痛她的心:“不必了,我不想被九姑娘误会。”
6庭珩竟也毫不让步:“那我送你回去,这里人多杂乱,你一个人不安全。”
过雪没有说话。
形形色…色的人从他们身旁经过,但总如过眼云烟,怎么也记不住,一名小女孩大呼一声,牢牢抱住怀中的兔子灯,生怕被挤坏了,她的父亲把她高举起来,架在肩上,女孩高兴地露出一口碎米牙,这样花灯就不会被挤到了。
过雪瞧着那盏兔子灯摇啊摇啊,映着女孩明朗的笑容,竟比天上的烟花还要灿烂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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