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页)
〃凌昔──凌昔──我是江南 ──是楼江南──〃 在愕然和惶恐中,楼江南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他害怕了,他又一次要面对失去〃糖果公主〃的危险,在一年半以前的那场车祸里,他已经领教过了失去家和家人的痛苦,他不要!不要!范凌昔对小小年纪就独自漂泊打拼在上海的他来说就意味着家,不论是温暖还是寒冷,没有了范凌昔,他就等于又一次无家可归。
〃凌昔────你说话呀──是我呀──楼江南──〃
范凌昔直直盯着对她千呼万唤的楼江南,终于笑了,笑的凄然,哀伤。
〃凌──昔──凌昔!〃
〃江南。。。。。。〃在翕弱的声音里,范凌昔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像朵飘零的花儿一样,带着凄婉和绝望倾到在楼江南的怀抱里。
〃凌昔──!!!〃面对吐血昏厥的范凌昔,楼江南嘶叫着把她横抱起来,拼命向门口跑去。。。。。。
〃啊──恩──〃下腹的一阵绞痛,让楼江南一阵晕眩,抱着范凌昔重重摔在了地上。
〃呜──恩──〃钝缓的疼痛刹那间让楼江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挣扎着试图再次抱着善良无辜的妻子站起来,可不断叫嚣的疼痛让他无能为力。看着范凌昔还残留着血迹的苍白冰冷的脸和紧紧抱着结婚照片的双手,楼江南没有时间再去回味和平复越来越烈的疼痛,他死死地把毫无知觉的范凌昔揽搂在怀中,高挑的剑眉几乎拧绞到了一起,狠咬着血红色的嘴唇,削俊的脸上凛美犀利的眼睛带着铁一般的意志,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的向门口爬去。
〃江南──凌昔──〃
〃正月──〃在楼江南近乎求救的呼唤中,从门外冲近来的安正月看到匍匐在地上挣扎前进的二人,血一下子涌上头。他扑到地上,不由分说地牢牢托扶起筋疲力尽的楼江南,横抱着虚弱昏厥的范凌昔,一步紧似一步地走出门去。三个人背负着各自的痛苦和悲伤坐上汽车,消失在一片灼热刺眼的阳光里。
医院的等候大厅里清冷安静,身着白衣的医生和护士在安正月和楼江南紧张焦灼的目光里频繁穿梭于和他们仅几步之遥的急救室,表情和他们一样紧张,严肃。
〃恩──〃又是一阵钝痛,楼江南沉沉地低下头,抚压着肚子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凝结着细小血痂的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充满阳刚气息的脸微微地扭曲抽动着。
〃南──〃安正月关切地凑了过去,可刚刚伸出的双手却被楼江南倔强地扫拨到一边。安正月悲伤地看着蜷靠在椅子上,呼吸沉重,表情冷虐的楼江南,不知何去何从,只能默默站在他旁边,浸满凄凉和愧疚的长眼睛微微地垂着,就像个等待接受处罚的侍卫。
〃范凌昔的家属在吗──〃医生的一声高喊,打破了楼江南和安正月之间的冷战。疲倦不堪的楼江南仿佛离弦的箭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飞跑过去。
〃我──我是──我是她爱人!〃
〃病人脱离危险了,但需要休息和静养,不能再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现在不可以探视,先去楼下办住院手续。。。。。。〃医生冷淡简单地交代着范凌昔的状况,就像一部受过程控制的机器,没有表情,没有语气,和他身上的长褂一样,惨白,冷漠。楼江南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苍白憔悴的脸上顿时荡起了一片绯红,用灿烂的笑容和连声的道谢目送如僵尸一样死气荡漾的医生消失在楼道拐角处,然后满心期待和关切地扒在紧闭的急救室门前,不停地往里张望,好象哪怕只能透过门缝,也要看看里面的范凌昔。
安正月静静地看着兴奋的楼江南,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入侵者和侩子手,他掠夺了别人的丈夫,扼杀了好朋友的婚姻,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他本应早些放手的,可他太贪恋楼江南,太在乎楼江南,一而再,再而三地沉溺,失控在楼江南无助的哭,疲倦的笑,直到现在想全身而退都已经成为了奢望。
他突然觉得好孤独,他所谓的爱情从一开始就带着暗色调,不论他爱的多真,付出多少,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他永远都不是楼江南心里的终点站。
安正月轻轻叹了口气,深沉地凝视着楼江南投在墙上的长长的影子,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亲昵地抚摩着冰冷墙壁上那个摇摆不定、虚幻抽象的暗影,悄悄把脸贴凑过去,无奈和依恋地印上自己的薄吻,带着如月光一样安静柔弥的笑,双手缓缓地抱上了双肩,仰头背依在了墙壁上那个〃楼江南〃的怀中,悲伤地闭上眼睛。。。。。。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