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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赫布的事,我很难过。顺便说一句,我建议这一次在我那里演奏。其他人从来没有来过我这里。我想要在演奏完波开尼里以后给大家一个惊喜。你最好告诉其他人演奏作品6,第6段。假如正好有人想要练习这个……”
“艾西,我再对你说一遍,我们虽然是业余的,却不是初学者。我们全都识谱,可以即兴演奏。我们只是自娱自乐,而不是公开演出。首次演奏一个新曲目的体验,一起发现一些可爱的章节;设法完成以前没有演奏过的乐曲的困难部分,如果事先练习的话,这些乐趣都会被毁掉的。不,不行,绝对不行!”
“哪一位?”康托对着话筒大声吼叫。响亮的铃声把康托从盥洗室里叫了出来,剃须膏仍然留在脸上。会是谁呢?他觉得很奇怪。四重奏中另外3个人要过45分钟以后才来。
“我是葆拉。”对讲装置里的静电噪声简直可怕。我告诉物业管理人员多少次了,让他们把它修好?康托气愤地想。这应该是湖滨地带的高级住宅,而不是一些二流的公寓楼。
“谁?”康托茫然地问。
“葆拉…柯里。”那个声音重复说。“我是拉大提琴的。我恐怕来得早了一点。”
“早了一点?”康托小声地嘀咕。他甚至还没有戴领带,那感觉像是没有穿好衣服,他按下按钮。“上来吧。15楼。出了电梯往左转。”
康托迅速地洗好脸,抓了一条蝴蝶结领结。这是他特意缝制的服饰,专门在这个城市里度周末时穿的。他娴熟地把它结在蓝色衬衫领子上。在平常上班时间,他始终穿着白色的外套或者夹克衫,打着领带。他刚梳好头,门铃就响了。
葆拉…柯里右手拿着一把大提琴,个子比康托还要高;看着站在门框外面的这位女人,康托觉得血涌到了他的脸上。“请进,”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想到有人这么早来。”她轻盈地从他身边经过,康托情不自禁地想,她是不是拿着长矛的智慧女神帕拉斯…雅典娜,要不然就是《女武神》里的布伦希尔特(Brunnhilde)。她金色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卷曲地披在肩上。他不由得庆幸她幸好不是拉小提琴的,否则,她的头发肯定会和琴弦缠绕在一起。
“请进,”他重复道,“我来帮你脱外套。”对于这种礼仪,她忍不住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她把大提琴从一只手换到另外一只手,康托每次都拉住她拿琴的手臂,最后终于把她的皮衣拿在手里,他认为她归根结底是雅典娜:她无袖、香槟色的连衣裙,会很容易地被看作希腊人宽大的袍子。她小心翼翼地把大提琴盒子放在地板上,然后走进客厅。“啊,真漂亮!”她大步走到紧挨着窗户的低矮的沙发那里。窗台低矮而宽大,她弯下身子看着密歇根湖,湖岸上覆盖着白雪,在湖岸的映衬下,湖水宛如柔软的黑天鹅绒。“你会对此感到厌倦吗?”
第22节 丈夫情人还是朋友
“不,我不会的。况且,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一般只是在这里度周末。”
“为什么?”葆拉…柯里不等任何暗示,就坐在沙发上了,金色的头发轻轻地掠过她的手臂。她裸露的手臂舒展地搭在沙发靠背上,眯起的眼保留着些许淘气。她的嘴微微张开,宽厚的嘴唇上抹着口红,高高的斯拉夫人的颧骨,丰满的胸脯使她苗条娇美的身材看上去似乎很丰腴,这一切组合在一起,使她看上去美貌出众。康托站在她面前,她问:“你经常旅行吗?”
“不经常。我工作的地方太远了,往返不方便。”康托想要改变话题。
“在哪里?”她追问。
他简单地提了一下大学,认为她会像研究生一样,意识到他故意有所保留,并且会尊重这一点。但他惊讶地发现,他这么做反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么说你教书了?”
康托点点头。“并且作一些研究。事实上,我主要从事研究。”
“哪方面的?”
“细胞生物学。”
她惊呼起来:“简直太巧了!我有一个外甥女也在那里学化学。她是个研究生,正在攻读博士学位。不知你是否认识她。塞莱斯蒂娜…普赖斯,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的女儿。”
“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康托想了一下,回答说。“除非她选修我的课,否则的话,我不太可能遇见你的外甥女。我们学校很大,有将近3000名学生。化学大楼离开我们生命科学大楼很远。”他决定以攻为守,不让她再提问题。“柯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