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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悠敛容,与殷碧涵齐声道:“是。”
再初见
清晨一场大雨让微凉的风里多了点淡淡的水气。别的地方还安静一片,西市湿漉漉的青石路面上已经是人来人往了。
早起的商贾即使忙得脚不沾地,见到邻里熟人还是会爽朗地笑笑,大声招呼一下。西市的早晨虽然喧闹,却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的明快。
牙市边有一间小茶楼,虽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却是给那些管事们歇脚喝茶的地方,所以非常干净。
此刻时辰还早,所以茶楼里空荡荡的,只临窗的桌边坐了一个人。她面前不小的桌子上摊满了书册,左手边还放着一把算盘。她不时地翻翻这本,又看看那本,右手提笔在面前的小册子上写些什么的时候,左手同时把算盘拨得噼啪作响。动作不大,看上去却是忙碌非常。
这个人便是殷碧涵。
那日拆穿了流风的戏码之后,殷碧涵与她去酒楼。还是陌生人的两个,几杯酒下肚便热络了起来。殷碧涵虽然没这么容易就认同一个人,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流风是个相当适合聊天的人。她虽不博学却强于记忆,传说故事逸闻趣事,简直如数家珍信手便能拈来。
如若是以前那个殷碧涵,只怕没多少时间便会败下阵来。那人虽然师从当代大儒,到底之乎者也的多。而现在的殷碧涵虽然见识未必有流风那么丰富,到底阅历不浅,举一反三之下两人竟是旗鼓相当。
不管两人是不是各自心思,那一场酒的确喝得痛快说得畅怀。与流风道别的时候,殷碧涵就定了心,果然不久就收到黄四点头的消息。流风为什么能有这么强的影响力可以慢慢再了解,殷碧涵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在西市做她想做的事情。
第一笔生意便是黄四手下那个难卖的姑娘。殷碧涵最终以十四两八年的价钱将她卖去了一户人家做账房。多赚的九两,牙婆抽佣一成便是九百文,分到殷碧涵手里是四百五十文钱。
殷碧涵在商言商,四百五十文钱拿得毫不客气。只是没想到她接过钱的时候,那个丫头竟然当街跪了下来,口口声声多谢恩人。殷碧涵惑然,抬头却在身边许多人的眼里看到了感动和赞同。
不解归不解,殷碧涵却由此一事才终于在西市有了立锥之地。
殷碧涵不是正式的牙婆,所以不能长留在牙市里。前些日子,她替茶楼的老板出了个主意,便得了这个免费的座位和茶水。她正好也缺个地方,如今倒有些把这张桌子占下去的意思了。
殷碧涵全神贯注在眼前的东西上,自然不会发现茶楼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上官慕走进茶楼不过信步并非刻意,但是不经意的一眼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坐在窗边的那人,他是熟悉的。或者应该说,他认为自己是熟悉的。那眉眼与记忆中的丝毫无二。只是那专心致志的样子,却和趴在窗边那个慵懒得如猫儿一般的女人完全不同。
那专注的神态,是如此清晰如此安定,就好像她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上官慕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把那个名叫水蓼的女人从心里彻底赶走。即使她被隔绝在白天之外,那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睛还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后悔吗?那个时候用她做垫脚石。
曾经可以很理直气壮的回答,却在君醉楼偶遇之后变得有些不那么清晰响亮。那日她从上面俯视下来,看他的眼神就与看一个路人没有两样。一瞬间,他甚至忘了他正在做什么,只感到一股萧索的寒意将他包围了起来。
那是,那曾经是,只为了他而微笑的水蓼啊……
长时间的注视,终于让殷碧涵发现了。
她抬起头,看见上官慕,缓缓绽出微笑,“上官公子。”她的表情,乃至于她的语调,都客套十足,既不会过于亲昵,又不会失于无理。
只是,这样的表情,却让上官慕心里升起厌烦。现在的他,情愿她冷冰冰地无视他,也好过这样的客套疏远。
“殷小姐。”上官慕拱手为礼,声音也确实冷淡了下来。
看着上官慕明显戒备起来的样子,殷碧涵反倒是轻松地笑了笑,“‘殷小姐’听上去还真是不习惯。过来一起坐如何?”她也不待上官慕答应,又扬了声道:“老板,再送壶茶来。”说完,她还动手把桌子上的书册收拢了一些,算是给上官慕挪出地方来。
上官慕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最近可好?”上官慕坐下后,殷碧涵就开口问。那语气,彷佛是遇见了一个不甚相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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