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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发开去,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轻声问道:“是史相公?”
李老三不无得意的摇头,“张相公。”
李凤梧一颗心直接沉到海底去了,这尼玛完蛋了,张浚命不久矣!李老三你个瓜货还这么得意……呃,貌似他也不知道张浚将死。
张浚一死,李家这块大蛋糕还能安宁?
这一夜李凤梧辗转难眠,稀里糊涂过了十六年,半年前清醒过来正准备享受人生快意风|流,今日却发现李家即将成为水上浮萍,没准一夜之间就成了他人禁脔,而自己就只是做一场黄粱美梦,秦淮河的烟花脂粉,扬州的瘦马、泰山的姑子、大同的婆姨和杭州的船娘以及那些良家小娘子都还没尝过就要都将远离自己了吗……
更重要的,若真有那天,父亲、母亲、二娘还有三娘又如何安度晚年?
尤其以三娘的姿色,恐怕无法善终。
这绝不是杞人忧天,爹也说了,建康通判杨世杰亦经营着绸缎生意,张浚一死,他必然会觊觎李家的产业,作为建康府的大员,他绝对有一百种方法将李家产业黑吃得骨头都不剩。
建康人尽皆知,杨世杰杨通判的风评可不怎么好,都在翘首以待他任满后离开建康去他处知州事。
捱至天亮,李凤梧痛苦哀叹,我的纨绔生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不满的怒吼一声:“狗日的,老子不认命!”
不认命那就只有读书,考出个功名。
要想保住李家产业,要想达成男人的究极梦想,在大宋的官制下至少也得捞个同进士获得那层护体神功,否则一切都可能是镜花水月。
读书!读书!
在哪个朝代哪个世界都一样,知识是力量,尤其是这重文轻武的大宋朝。
……
……
“大郎要读书?”李凤梧生母,李老三正房叶绘盯着自己这个儿子,眼里几乎是噙着泪,曾几何时,儿子呆愚成为笑柄,半年前终于开窍,如今竟有读书上进之心,作为生母焉能不喜。
李凤梧点点头,“再有几年便要及冠,该读书了。”
二娘周月娥、三娘张约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欣喜。
李家四人,李老三仅读过蒙学私塾,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叶绘只懂三才四德。但周月娥和张约素两人,前者父亲是私塾夫子,后者是是名门庶女,不说才华满腹,也是饱读过诗书之人,早已明白李家的处境,心中一直隐隐担心,要知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听闻大郎要读书,虽然不是自己亲生,但终究让人看到了希望。
叶绘心直口快,“那让你父亲在建康请个知名先生回府?”
李老三大手一挥,甚有家父乃翁的主见:“请什么请,我家大郎要读书,当然是要进最好的学院找最好的先生。”
建康城最好的学院自然是府学,最好的先生自然是文宣王庙里的东西厅教授。
周月娥略略有些担心,“可现在不是府学招员时间。”就算府学招员,大郎蒙学都不曾读过,根本不可能进得了府学,要知道进府学也需要考试的。
李老三哈哈大笑,“娘子无须担心,我昨日已着人打听过,要进府学也不难,只要能让西厅教授周必大首肯便可。”
张约素温婉的点点头,“是的,咱们可以给大郎捐个府学生员。”
说白了,就是用钱买一个府学生员的名额,如果那周必大是个变通之人,甚至花大钱也能让李凤梧拜在他门下,成为西厅教授的门生。
周月娥恍然,“能如此甚好。”
听着长辈议论,李凤梧心里翻起滔天浪花,无他,只因一个名字:周必大。
心里仿佛闪电一般划过,昨日在文宣王庙外遇见陆游,自己当时因震惊于见到了活的陆游,忽略了那位从府学里出来的先生,那位先生字子充啊!
周子充,不就是庐陵四忠之一的周必大么?
庐陵四忠在历史上并不太出名,但若是提起其中一位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那位倡导古文运动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亦是庐陵四忠之一,另外两位则是胡铨和杨邦乂。
能和大文豪欧阳修并名的人会差到哪里去?
孝宗无千古名臣,但有肱骨之臣,这位周必大便是其一,是孝宗、光宗时期两朝相公,立朝刚正,乾淳之治盛世有他莫大的功劳,在文学上造诣不凡,有“九流七略,靡不究通”的评价,是南宋这个垂暮巨人身上少有的曙光,想不到他现在竟还只是建康府学文宣王庙里的一个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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