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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们的激动和仇恨,皇帝用沉默掌控这一切——他并不知道,他现在唯一在想的
就是,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啊?你们知道打仗是多么危险的事吗?虽然我只是个没
上过战场没多少本事的文官,但那只是个年轻人,只是个一心一意报效国家的好
将军,怎是奸佞!李陵他不可能背叛朝廷。
——“司马迁,你怎么想?”——
怎么想?
谁啊?司马迁?这是谁啊?
百官顺着陛下的视线,去看让陛下征求一样问“你怎么想”的人物——隐约
在多年前打过交道,司马谈的儿子吧,不多话的文官,朗目短须,双眉入鬓,他
和多年前一样气宇轩昂。
司马迁也愣着,看上去有些发木,但众人猜度并没造成他的慌张失态,圣上
的钦点对他而言,突然而怪异;夜间占卜的星象在眼前掠过,这祸事该不是指向
自己?
皇帝在等,皇帝冷静、沉默地在等,从来不需要沉默、总冷静操控别人生死
的皇帝在等他,回答。
皇帝的声音很遥远,也很陌生了,司马迁甚至没细想皇帝干嘛要问小小的他
呢?他张嘴就回答了,于这威仪鼎盛的大殿之上,于这些落井下石的文武百官里,
于这将以雄才大略和暴虐征战记入中国历史长河的君主前,于这天汉二年把长安
城里笼罩在一片死寂无声的茫茫大雪之中,他竟然很清楚很响亮就直说了:
——“李陵转战千里,矢尽道穷,古代名将也不过如此。他虽投降,尚属情
有可原。臣以为只要他不死,他还是会效忠汉朝的。”——
这是一个令他后悔终生但又不得不说的回答。人生可悲处,就是不得不为,
或为救知己,或为除异己,但他与李陵不熟,他仅他把想的都说了。
满朝喧哗,默默喧哗,闪躲的不安的恐惧的憎恨的视线都刺向他!司马迁,
好你个司马迁。
要是皇帝听信他,那——
“臣身为二师将军,一心效忠陛下,臣早于数月前就发兵援救汗山,只恨那
李陵与匈奴勾结设下埋伏断我两路,李陵被俘时,臣仅于他相隔一百余里,臣—
—臣几乎不能再面见陛下了啊!陛下万不能相信乱臣贼子陷害之词!他分明与李
陵有故交才陷害微臣!”那远远一头,李广利突然跪下不停重重磕头。
司马迁摇头,谁是乱臣谁是忠臣,一眼分晓。
——“陛下,李陵本该在被敌人俘虏前,就该自裁殉国,却惹得现今这等祸
事。”——
不慌不忙,老神在在,最得皇帝信任的中书令陈泰首次表现出立场,他是站
在李广利这边的,是站在李广利的亲姐姐李夫人这边的。
没有人站在司马迁这边,没有人认为他是对的,他怎生荒唐一心与潮流相悖,
遍注定要被潮流吞噬。
司马迁竟还敢说:“难道当军人的都该死,最末只能用‘死节’来证明自己
有多麽爱国吗?当初管仲若和召忽一样,陪著公子纠一起死,哪会有齐桓公的春
秋霸业?”陈泰怎生老辣厉害,此时却也冷冷一笑,不理会这小官胡言,另一方
面,他也在揣测当今皇帝素来难料的心思,既然指名这太史令回答,却又为何一
言不发?有些冷汗潸然,他在担心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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