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学龄前五(第1/2 页)
五
为什么会用小小的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呢?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小朋友,还因为三岁左右的我确实是瘦瘦小小的,我常常指着自己那轮廓清晰可见的肋骨同妈妈说:妈妈你看,我的排骨。这句话我常在妈妈给我洗澡的时候跟她说,而这个时候的妈妈就会跟我说:瞎说,人怎么可能有排骨,你又不是动物,这是肋骨。
我们村和别的农村不一样,其他村的房子都是有好几排,而我们村右边只有一排,一排顺过去有十几户,村子的左边靠近大堤的有一排房子,房子后面是一条非常宽敞的泥巴路,走的人多了,就压实了,大路后边也有一排房子,左右两边是排齐的,两边的住户被中间一条小路分开,这条小路直通后面的公路,也通到前面的大堤,每个村子都有这样的一条小路。村与村之间都有这样的小路。
妈妈爱去一个只比她大十来岁,辈分却很高的人家里玩,他们家与我家中间隔了一户。我喊他们夫妻为姥姥(在我们这边爷爷奶奶的爸妈都称为姥姥),他们和我爷爷奶奶的父母是一辈。由于妈妈爱往他们家跑,导致我也爱往他们家跑,甚至妈妈追着我喂饭都能追到他们家来。我不太记得他们家是什么时候养的狗,只记得有一次同妈妈在他家玩,我像往常一样,想要冲到他家后院去,女姥姥拦住了我,说后面养了一只狼狗,怕伤到了我。所以每次往后面院子走的时候都是在妈妈的带领下,那条狼狗每次都会发出恶狠的叫声,后来又去了几次,那条狗和我差不多高,要是非要整个高低的话,那还是我略胜一筹。它被拴起在大厅后门院子的楼梯口,它也似乎熟悉了我的存在,没有了那吠叫声,那次妈妈也放松了警惕。就在妈妈同女姥姥聊天时,传出了我恐惧的哭声,她们闻声赶来,只见那狼狗叼起了我的手臂,扯破了妈妈为我织的毛衣,把我往院子里甩去,毛衣的袖子断了,露出来淡蓝色布满深蓝色娃娃头的秋衣,而我也被甩出一米多远。此时的妈妈被吓傻了,看见躺在地上大哭的我赶忙的跑过来抱着我,摸着我的身体,仔细检查我的胳膊,问我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咬,看我除了少了一个袖子外,并没有其它问题,这才缓了口气,仍然心有余悸。再后来,邻居家的那条大狗就不见了。
爷爷也爱养狗,经常养了这条,然后不见了,接着又家里又会多出新的狗,基本上没断过,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条棕色的土狗以及黑白相间的花狗,应该也是不知名的土狗,因为农村人大多养的都是这样的狗,好养活,还能看家。这两条狗也有符合他们特征的名字,一个叫灰灰,一个叫花花。灰灰比花花大好多,我想大概是灰灰先出生的吧,至于它们各自的爸妈是谁,我也不知道。农村养的狗都不干净,它们到处乱窜,也从来不会给它们洗澡。那个时候我很小,对讲卫生这个词没什么概念,但是对于学医的妈妈来说,她倒体现得淋漓尽致,甚至可以说和“洁癖”这个词挂上勾了。所以每次灰灰爬上楼的时候,都会被妈妈撵下去,时间久了,它便再也不会往上爬了。后来爷爷养的其他狗也再没上过二楼,我都怀疑是不是爷爷训练过他们。灰灰的个头对于我来说,就像成年人骑马一般,所以,有那么一两次,我把灰灰当马骑,可我每次骑到它的背上,它都把背放低,然后溜出去,不让我骑,虽然它有些小脾气,但它不会凶我,不会像邻居家的狗要向我扑来。当妈妈知道我把灰灰当马骑后,她同我讲了细菌与卫生学,“讲卫生”这个词就是从这个时候慢慢地渗入到我的行为惯性之中。从那以后,我不再靠近家里养过的任何一条狗,甚至在它们靠近我的时候,我会自觉躲开,狗很灵活,很多时候是躲不开的,而我每次在躲不开的情况下一定会将当时身上穿的衣服洗掉,不然浑身会像长了针眼一般的难受。灰灰在我家的好日子并不长久,它不会想到,它甚至会被养它长大的主人亲手杀死。有好几天,没有看到灰灰了,家门口还丢着一张带血的皮,我头皮发麻,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便跑去问爸爸,爸爸说:你前两天不刚吃了吗?这是我才意识到之前吃的火锅是灰灰,我莫名的难受:“为什么要把它杀了。”爸爸说前几天,邻居姥姥从门口过,它发疯似的跑过去把姥姥的皮鞋,咬了很深的牙齿印子,得亏是没伤到人,要给那个姥姥一个交代,而且又怕它以后又发疯,所以杀了,就吊在门口用棍子敲头敲死的。我没有见到灰灰冲出去要伤人,也没有目睹灰灰被残忍死去的场景,但这些画面却突然跑进我的脑子里,很清晰,甚至能看见灰灰被挂在前面小屋门口血淋淋的样子(家门前有片小菜,和后院差不多的大小,面对家门这边的是用瓦片堆起来用作栏栅,右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