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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这一个家庭

等我再次昏天暗地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红肿着双眼的青夫人。她一见我睁开了眼睛，连忙擦擦眼睛，来扶我，柔声道：“思嘉，饿不饿？”

我点点头，的确饿得厉害。

青夫人忍不住又落泪，道：“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吃力地坐了起来，轻声道：“娘。”然后把头靠在她怀里。

青夫人搂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忍不住叹息。

我轻声道：“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作为后母，能做到这种地步，确实少见。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闻言，她沉默了，然后轻声道：“傻孩子，我是你母亲啊，对你好。哪里有什么为什么。”说着，她略一顿，最终道：“当初，你母亲怀着你的时候，一直是我在照顾她。你母亲的身体不好，这第二胎，大夫都说最好就不要生。可是她性子倔，非要把你生下来不可。后来，生了你没多久，她也因为虚弱而过世了。我那个时候还是小姑娘，怜你生来无母，这剑宗内内外外都是习武之人，你父亲又不懂得怎么照顾你，便一直来照看你。直到嫁进来。思嘉，你是娘一手拉拔大的，娘怎么可能不疼你，怎么能让你受委屈呢？”

我在她怀里蹭了蹭，轻声道：“娘，你是为了我，才嫁给父亲的吗？”

青夫人也不避讳，直言道：“起初，是这样的。有些事，你年纪也不小了，告诉你也无妨。当初，你父亲有一位未婚妻。你母亲过世以后，她对你和鸢天都十分不好。我怕你和鸢天受委屈，就一直往剑宗跑。后来。却想，若是让她进了谢家的门，我可能就照顾不了你们姐妹了。索性，就嫁了进来。她大约也是恨我的。”

我听得心惊肉跳。青夫人说的，八成就是莲花师姑。想来当初莲花师姑和谢宗主彼此错过，莲花师姑早就不甘心。好不容易祝夫人死了，青夫人却又横插一杠子，她必定是要恨青夫人入骨的。如今她手中把握着九宵宫，只怕不会这样轻易就善罢甘休。

青夫人道：“罢了，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思嘉，你收拾一下，跟娘回娘家去吧。”

我一下回过神，忙道：“娘，不可！”

青夫人一怔，道：“怎么了？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先前，是我自己气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了，自然也就想到了一些事情。九宵宫的人一直盯着青夫人和我，如今在剑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我们两个真的负气出走，岂不是羊入虎口？

但是这个话，我怎么对青夫人说？于是，我只道：“娘，现在父亲正在气头上，我们若是走了，岂不是给那个何氏一个可趁之机？”

她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只道：“那就让她趁就是了。我已经不想管这些了。”

我低下头，道：“我不走。我不甘心就这么走。凭什么我要挨打，凭什么我的孩子要……都是那个贱人的错。都是她害的！我才不走，才不让她遂了心愿。就算我要走，我也是要把她赶出去之后的。娘，难道你愿意，思嘉白白受了委屈吗？”

青夫人一愣，随即冷笑，道：“是了，怎么能让你白受了委屈呢。你父亲，必定要给出一个交代才是。他不是自诩光明磊落么？如今做错了事，难道还想蒙混过去不成。思嘉，你放心，娘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这些年，娘退让也已经够多了。如今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对你下手。娘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我点点头，把脸埋进她怀里，撒娇道：“娘，我肚子饿。”

其实公道不公道的，我却不是怎么很在意。我虽然的确是不想遂了那个何小婉的意，但是我这样说，主要还是想把青夫人留下来。如果让她贸贸然地带着我走了。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虽然这个地方我真的是呆不下去了，全身都觉得不自在。但是却只能忍着。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天高地阔任我走，快意江湖，再也不受任何束缚。

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发炎，一连几天，我都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连脑子也要烧坏了。到终于退了烧，那天夜里，我只觉得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大约是在床上躺了太久的缘故。

我巴在孙念如怀里，卷着他的头发玩，一边轻声道：“念如。”

“嗯？”他一动不敢动，像具干尸一样直挺挺地躺着。

我翻身起来，认真地道：“念如，如果实在难受，就回去吧。我已经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