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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的就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层层海浪卷起浪花,一次次地扑到沙滩上,15岁那个少年的记忆又回到我的脑海。只是我不再懵懂无知,看惯社会上的潮起潮落,原以为没有什么可以再打动我,不料面对这片大海时,我怦然心动。
奥克兰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帆船之都”。漫游在奥克兰的海岸线上,“千帆竞渡、百舸争流”的壮观让我惊叹。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帆船,就像我们现在许多中国家庭拥有汽车一样。周末的时候,海面就会被点点帆影占满。
没事的时候,我就在新西兰的码头看天上的云。不知它们是用什么颜料画出来的,缱绻于天空,像一个梦境。一朵云飘来,就挂在楼房的尖顶上,像一把棉花蓬松开。天空如泼了蓝墨水,蓝得让人眩晕。
海水如同绸缎,浪花也绣上花边。这根本不是我熟悉的生活,因为我没有触摸到,所以它显得那么遥远。任何东西一定要触摸到、参与到、接触到,你才会有感觉。就像你接触一个人似的,你接触不到他的体温,光凭着想象是无法认识他的。
我接触大海也是如此,我从没有上过帆船。到了船舱里边你才会发现,原来大海是脚下摇荡的感觉,是一种幽幽的腥味,是耳边隐隐约约的声响。在那一瞬间,我心里某种东西就被激发了,我所追求的那种浩荡的感觉,与大海的广阔胸怀产生了共鸣,我忽然想尝试一下去海上是什么感觉。
我隐约觉得,一个梦即将开始。
第三章 扬帆(1)
1.绕行地球一圈半的老人
举办的画展当然得到许多人的好评,我曾经在国内拍广告时认识的朋友麦克,当时正好也在新西兰工作,得知我的行程,他便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还有没有兴趣玩摄影机,正好有一笔外快在等人来拿。
我问他是什么活儿,他回答,是一部名叫《航海家》的纪录片,并给我一个挪威老航海家的线索,为了躲避南太平洋上的季风,这个挪威老头正窝在奥克兰。“如果你来做摄影师,相信效果会很棒,而且你也可以在新西兰呆的时间长一点。”
麦克的话让我有些自得。我曾经有个西班牙邻居。得知我会摄影,看过我拍的一些照片后,她主动邀请我给她拍写真,片子出来以后她大加赞赏。同时,我对航海家这个特殊的职业也有些好奇,不就是一片海吗?单调乏味,缺少变化,航行能够带来多少乐趣呢?于是我跟麦克开玩笑地说:“地址告诉我,钞票准备好!”
南太平洋的台风季节从11月到次年2月,它形成很快,一旦形成以后,几天时间就可以追上你,如果追上你以后,你躲不开的话,基本上是船毁人亡了。
挪威那位70岁的老船长,就是为了躲避这么凶猛的台风,来到了奥克兰。航海人基本上都奔大岛去躲台风,因为小岛是没有防范措施的,港口也不行,就像弗罗里达的一个飓风能把整个船只吹到岸上去一样。
他在自己的船上迎接我们一行人。远远的我看见他,虽然是白种人,可是皮肤已经被太阳晒得黝黑,面部线条粗糙、充满棱角,可是带劲儿。我忽然就想起美国作家海明威,简直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是不拘小节,也充满男性力量。虽然年纪有些大了,可是老人的身板硬朗、胳膊壮实,相比之下我反而显得文弱许多。
“在大路另一头老人的窝棚里,他又睡着了。他依旧脸朝下躺着,孩子坐在他身边,守着他。老人正梦见狮子。”这是海明威小说《老人与海》中的文字,看着眼前挪威老航海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部小说。
“你们可以叫我船长。虽然这条船只有我一个人驾驶,但只要它是你的,你就是一位船长!”挪威船长的话很有煽动性。采访进行得很顺利,不光采访人、翻译跟他聊得来,我在旁边架着摄影机位,听着老人的话也获益匪浅。
采访结束后,我凑到老船长身边,想跟他聊聊。老人给我倒了一点威士忌,烈酒下肚,我们俩的话也开始多起来。
“我已经绕地球一圈半了。”他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就像在说中午吃了什么一样平常,却让我吓了一跳,绕了地球一圈半,这是什么概念?然后他拿出海图,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指着,给我说航行的故事,海豚怎么在船边巡游,几米高的巨浪怎么吓人。
“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你要找一根粗一点的绳子,把自己系在船上。哥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船在人在,船毁人亡。”老头用手做了一个船散架的动作,把酒杯里的液体一股脑倒进喉咙,他有点醉了,说话开始粗声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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