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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不可能在一起出现的人,他们选择在深夜相聚。
无星,无月,风就这么吹在他们轻轻的步伐上。
深夜,珠帘轻响,泪珠悄流,屋里无灯,一身柔软跌进怀里。
很舒服的胸膛,似乎也在颤抖,只是轻轻地颤抖,可是他的心好像已经对这些男女间的事有些排斥。
酒井的房间充满花香,或许比花更香。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进了房间,屋里没有灯,也没有人想去点灯,因为怕看清楚彼此,忍不住伤心,忍不住泪水。
可是女人终究比男人的泪水多,不想流泪,可泪水已经出来。泪水可能是这世间唯一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它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出来表达内心的想法。
轻轻的声音,淡淡的声音,幽幽的声音,低声道:“你是不是恨透了日本人?”
霍忌没有说话,因为事实是无需话语来说明的。
酒井苦涩地笑笑,道:“我知道是恨的,因为……的确灭绝人寰。”她抬起头,胸膛起伏,又道:“你却还是不幸要去更灭绝人寰的地方——南京。”泪水止不住,她想止住哭声,可是声音还是没有能止住,声音中夹着如泣如诉的话语:“我没有办法,如果你不走你马上就得死。”
霍忌的双手已经抓住怀中女人的两只手臂,准备把这个女人推离胸膛,可是听到这句话他的手忽然停下了。
柔情总是会把人的心变得柔软。
可是心中虽有柔软,可是身体却没有细心却领略那丰满的身体。他无动于衷地怔着,他的手无所着落,想落在怀中的柔软上,可是却不知为何想起了陆云徵月,想起了狄杀。
幽深静谧的房间,只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怀中的柔软,吹气如兰,香泽微闻,发丝飞舞,娇躯微颤。霍忌猛地推开了怀中的柔软,他怕控制不住。
酒井凄楚地一笑,轻声道:“你应该抱紧我。”
霍忌迎窗走去,窗外漆黑,他背着手,一动不动。
酒井道:“相聚可能只有几天,过不了几天就是离别。离别总是苦的,苦涩的……就像是不会喝酒的人喝了一坛酒……就像眼睁睁看着……亲爱的人被人杀害……就像是……”
霍忌轻声道:“生离死别,这是人世间最为普遍的事,没有人可以避免的……所以你也不必过多伤感。”
酒井哽咽道:“可是我却希望你活下去。”
霍忌轻轻笑道:“我会活下去的,我已经死过很多次,可是到现在还在活着。”
桌上有酒,酒井抓进了杯子,道:“你们中国有喝交杯酒的习惯,现在你……”
霍忌摇摇头,道:“我现在不想喝酒。”
杯子“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霍忌身体一动,不过也没有回过头。
有人低低地吟一道词,南宋婉妁派女词人的一首《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情怀幽怨,如泣如诉。
“最后一次。”
这句话是在一件衣服掉在地上说出来的。
霍忌转身看着黑暗中发着光泽的胴体,良久良久,道:“我不会再做让人伤心的事了。”
灯光点亮。
酒井紧咬嘴唇道:“你这句话已经伤害了一个人的心。”
霍忌把衣服捡起,披在酒井的身上,苦涩地笑着。
酒井的心的确碎了,拒绝是最让人心碎的手段。她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然后幽幽道:
“我见青山多妩媚,愿青山见我亦如是。”
一个女子的心里话,很简单的心里话。
这句话常常从男人嘴里出来,对女人说,男人说出来常常让女人心里欢喜,又觉得有点油腔滑调。可是从女子嘴里出来却显得真诚。
珠帘轻响,酒井的脸寒光闪动,然后就是一抹无奈的笑容。她虽然恨走进来的人,可是她却不能对恨的人怎么样。因为是她规定进她的房间可以不喊报告的。
十三郎看到霍忌愣了一下,狐疑半晌,低声道:“什么时候动身?荒木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酒井长叹一口气,道:“明天。”
十三郎点头,然后退出了房间。
霍忌看着响动的珠帘,女子的闺房总喜欢挂这些东西,好久道:“看来宫本出殡的日子也就是我的日子。”
酒井摇了摇头,道:“你出殡后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