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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杀愣在那里,他的面前有一间破败的小屋,小屋里摇曳着微微的烛火。不是因为这小屋跟他平日居住的一模一样,而是小屋里摇曳的烛火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不可能忘掉的人。
平田善武察看狄杀的表情,道:“相信狄兄弟一定很满意这里的一切,狄兄弟一定会住在这里那里也不想去的。”
狄杀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亮着烛光的小屋。里面很简洁,一张硬板板的床,一桌油漆剥落的桌子,他掏出酒壶坐在桌子上狠狠地喝了一口。他盯着烛光看了好久,然后轻轻地吹灭了,像他这样的小屋里面的烛光只肯为一个人燃。
灯灭了,狄杀松了口气,摸摸怀中的那个小盒,奇怪杜弃为什么要撒谎。从小屋里看出去,平田善武和杜弃的身影已经走远。
直到他们消失不见,他脸上依然是古怪的神色。
一间比狄杀的小屋更简陋的屋子,一间比狄杀的小屋更简洁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石桌,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宫本先生站在屋里的最暗处,盯着走进来的平田善武,道:“有没有办法让他留下来?”
平田善武摇着头,道:“没有十分的把握。”宫本先生道:“有一分的把握就足够。”
平田善武忽然道:“如果一分的把握也没有呢?”宫本先生道:“那只有让他离开这个世界。”
平田善武点点头,转过身。宫本忽然又问道:“杜弃这个人可靠么?”平田善武沉吟好久,道:“没有人比他更可靠。”
宫本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平田善武忽然笑了,道:“现在他已经杀了那么多对咱们帝国有害的抗日人士,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何况我……”
宫本先生看看他,挥了挥手。
平田善武已经在远处观察了很久小屋,他没有看到狄杀的身影。他希望狄杀能留下来,留下来帮他实现真正的杀手集团。杜弃跟随他的这些天已经让他感受到了成功者的美妙,如果狄杀也成为他的人,他相信将没有人再会是他的对手。平田善武似乎在自言自语:“他在里面到底在干什么呢?”杜弃忽然答道:“他已经走了。”
平田善武气的脸色大变,问道:“什么?”杜弃看着苍茫的夜色,道:“他已经走了。”
平田善武道:“你为什么不拦住他?”杜弃道:“我一个人是拦不住他的。”
平田善武道:“拦不住他就应该杀掉他。”杜弃道:“我是杀不了他的,何况他说他还会回来的。”
平田善武盯着夜色,更加坚定了收拢狄杀的决心,能从长山客栈活着走出去的人没能几个,可狄杀却好像在走随随便便的路。那些白杨树上的杀手虽然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可多少应该会惊动客栈里的高手,可现在看来几乎没有惊动一个人。平田善武现在寄予的希望是杜弃说的那句话“他说他还会回来的”,希望他回来,如果去找这个人实在太难了。
狄杀已经盯着地上的那些尸体呆了好久,那个血肉模糊的李闯现在已经不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他的肚子竟然被人挖了一道口子,肚里的花花肠肠子洒落一地,只要有鼻子的人一定能闻到那些花花肠子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狄杀心里不是很好受,他虽然不在乎别人的死亡,可别人死掉还要被人挖出肚里的东西又实在不是他所取的。他刚刚看着十三郎带着一群戴着口罩的人消失。他知道他一定在寻找那个现在在他怀里的小盒。狄杀奇怪地看着这个小盒,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让这些人做这样残忍的事的力量。
地上的尸体都被十三郎带来的那些人剖开了肚子,狄杀终于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他叹了口气,想起李闯嘱咐的事。他的神情很恍惚,摇摆着走向一颗大树。
他在一颗大树下放下李闯,他想先喝点酒,再挖一个浅浅的墓穴。他虽然无视生命,可他也懂入土为安这个道理。他的酒还没有流到肚里,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刀声,那是一把短短的刀,是专门用来近距离伤人的刀,这样的刀根本不可能杀人。显然是出刀的人气愤之极,以至于不考虑这一刀出去杀不了想杀的人的后果是什么。
狄杀嘴里的酒一下喷了出去,他的手也一下便捏住了想伤他的那把刀,并把黑暗处的那个人也扯了出来。
狄杀轻轻地咳嗽着,道:“我第一次见杀人用这么短的刀,你这是杀人还是提醒人杀你。”
那人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手,虽然觉得这个人可怕,可他的眼睛里还是一股不服输的味道,咬牙道:“要杀便杀。”狄杀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