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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御史的身份,做了江南总督。赴任路上,他悄悄和于铮换了装,与总督车驾兵分两路南下。倒不是他要微服私访,实在是性子疏懒,一想起繁文缛节就觉得头痛,耐不得烦。
雪阻路途,叶信便也随遇而安,每日在前厅客堂喝点小酒,和于铮说些趣事,也听些店内其他旅客的见闻。叶信待人向来亲切,很快便和店里的住客打得火热,他也不管是行脚客商,还是贩夫走卒,统统一视同仁。常常他坐的那张小桌很快便围满了人,连于铮也给人挤了出去,只好坐在他身后,一脸哭笑不得。
这日午间,两人照旧在老地方用餐,却见店里又新来了三位旅客,相貌清俊的中年男子,面皮略黑的英俊青年和留着五绺须的中年儒雅文士。瞧衣着似乎家境富裕,所以店家也给他们备了张靠近火塘的桌子,许是早间刚刚住下的。那中年男子平和中透着一丝桀骜,黑面青年带着草莽之气,看肤色似乎是惯在江河上跑船的。
于铮看了一眼,低声和叶信说道:“这三人是长江游龙帮的,中年人便是帮主龙少钦,另外两个是镇江分舵堂主庞虎和幕僚李贤。”
叶信对着龙少钦三人一笑示意,跟店里的几个老住客打了招呼,一堆人照旧聚集在他桌边,于是又把于铮给挤了出去。叶信照例说了许多趣事,一桌子都哄堂大笑,好多人前仰后合,竟是连眼泪都流出来,居然引得龙少钦也笑意盈盈,似乎有了欲前来攀谈的兴致。
正说到热闹处,店门上挂的厚棉帘一掀,弯腰矮身走进一个人来,叶信凝目细看,那人身形高大健壮,腰挂直刃刀,居然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童虎。他踏进店内先四周扫视了一圈,瞥过叶信这桌和龙少钦三人时,略停了停,店内的住客俱都背上一凉,只觉这汉子目光如电,竟像是要把人穿透一般。
想不到居然能在这偏僻小店遇到童虎,叶信有些吃惊,抬身刚想迎上前去招呼,却被于铮拿手在肩上一按,又坐了下来,他眼带嗔怪地瞥了于铮一眼,终于还是没有起身。
童虎慢慢走进店内,轻轻拂去身上积雪,向店主招了招手,低声询问:“掌柜的,可有热水热粥?”
店主依言去准备,童虎扯了张条凳倚门而坐,盯着火塘发呆,面有忧色。叶信又想过去寒暄,仍是被于铮拉了回去,其他住客见了童虎的言行,也止不住好奇,各自窃窃私语。
过了一阵,于铮目光一凝,皱了皱眉,童虎忽地立起,抬头直盯店门方向,双目如刀。一旁的龙少钦和庞虎只觉他杀气迫人,忍不住拿手握住了刀柄,幕僚李贤顿时打了个寒战,只觉整个店里忽然阴冷下来,可转头去看火塘,火却烧得正旺。
童虎抬眼望定店内顶梁,似乎在想着什么,但很快做好决断,径直走到叶信身前,肃容抱拳道:“二位,我有急事要办,兄长身患重病,就在店外马车上,能否暂拜托两位代为照看?”
于铮刚想拒绝,叶信却早站起身来爽快应道:“好!你去!”边答应边快步随童虎走到门口,掀帘出店,于铮一脸的郁闷,也只好陪他走了出去,果然见一辆黑油马车停在店门外风雪中。
店内的龙少钦这时才听到雪地里极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二三十人之众,不由大感震惊,实猜不透刚才的汉子究竟是什么人,耳力居然这般超群。只听门外“锵”的一响,似乎是那汉子拔出刀来,提步飞掠,听声音竟是直奔那来人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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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有点小,三个人呆在车里就显得挤了,叶信看着斜靠在隐囊上假寐的龙峻,只觉他除了面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疲惫,瞧不出什么异样,忍不住轻声问:“童虎说你生病了,现在怎样?可还好?”
龙峻仍是半躺着不响不动不理人,似乎连眼睛都懒得睁。原本一旁皱眉板着脸,许久沉默不语的于铮,忽然眼跳变色,伸手往他腕上搭去。
龙峻的手一缩一抬一翻,居然极快地避开了于铮的五指,却反向他脉门上扣拿。于铮哼了一声,屈指往对方手心轻弹,指尖尚未触到,龙峻飞速转腕变招,又再拿于铮脉门。两个人,两只手,竟似穿花蝴蝶一般,上下翻飞,施展擒拿。叶信见过龙峻的轻功,却从未亲眼见他出手,一时不由看得呆了。十多招过去,终是龙峻技高一筹,一个虚晃,五指已轻轻扣在于铮腕上,整个过程,他始终没有睁开过眼。
叶信看于铮的脸越来越臭,忙对龙峻软语说道:“你放心,小于懂药理的,就叫他瞧瞧罢。”
而在这时,龙峻却出了异状,他脸色煞白,额头直冒冷汗,全身竟不可遏止地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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