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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你这个大暖炉,一点都不怕。”她俏皮生姿。
“好。”拿了貂皮衣,紫君未将她密密裹紧,抱起仿佛就要被风吹走的兔兔大步跨出东楼。
他只挑廊下走,不让朔风吹着兔兔。
偎在紫君未怀中,兔兔舒服的发出轻喟,“好漂亮的星辰,好美的夜。”
他们在屋檐下眺望着黑丝绒般的夜空,星群闪烁。
“你喜欢的话,我陪你走遍堡里头的每个地方,让你看不同角度的天空。”
“好。”她吐气,气在空中凝成白雾。
于是紫君未慢慢的跨着步,从东楼迈向太韶堡中央的了望台,在那里看星星是最恰当的地方。
兔兔安静地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一个身体健康的好女孩,不要拖累任何人。”
“这样多累,这辈子的你已经很不好追了,身体健康又活蹦乱跳的,那我岂不要累死?”
兔兔轻笑,清凉的风吹得她全身像要腾空飞去。
“你会来寻我吧?”
“嗯。”他承诺。
“好,我记得了。”一语成识。
风太凉,等不及紫君未爬上了望台,兔兔闭上了疲累的眼。
紫君未浑身僵硬,一步又一步,咚咚咚的脚步声重得惊人,黑暗的夜色里,仿佛能看见他爬满了泪的冷颊。
人世几回伤往事,
山形依旧枕寒流;
从今四海为家日,
故垒萧萧芦荻秋。
留下这半阙西塞山怀古,紫君未离开了太韶堡。
完颜北派出全部的人马想把他追回来,他却像从人间蒸发了似,消失得无痕无迹。
兔兔死了,他的心也随着灰枯死冷,他肩上的责任背负了太久,他好累,需要休息,用很长很长的时间。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年复一年的过去,葬在西郊的兔兔坟地长了青草又被清除,年年的清明,太韶堡总会有人去看她,虽然她酒量不好,来人都会带壶酒找她聊天,在坟土上浇下薄酒一杯。
春风来了又去,红杏花儿酒帘掀。
夏末秋迭,冬常驻。
一年又一年,太韶堡的人们慢慢老去,紫君未仍然杳如黄鹤。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尾声
“小皮球,香蕉油,满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快乐天真的儿歌出自几个扎辫子的黄口小娃,他们开心的玩着跳绳,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另一旁,一个小姑娘穿着花布衫,旁边围着冲天辫的小男孩,人人争着要当新郎,一言不和就吵了起来。
那小女孩转过脸,一脸厌烦。她才不要这些笨男孩当她的新郎呢。
专心的摆弄手中的小锅小碗,她专心的模样像是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街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个男人,强健的肌肉,一头分不出颜色的发,满脸胡子,乍看下很是惊人。
他碧色的眼睛转也不转的看着对街的小女孩,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头想的是什么。
好半晌,就在那流浪汉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女孩转了过来。
她水亮明媚的圆眼突然绽放出光芒,大喊着——
“来扮家家酒,紫君未!”
她喊得那么大声,喊得那么激烈,喊得挖心掏肺,街上的人全部转过来看她。
“哑儿说话了!”
生下来就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也不曾哭的哑儿竟然会说话。
“哑儿!”认识哑儿的人乱成了一团。
可她不管,挣开向她围拢过来的人群,直奔流浪汉跟前。
“来,来玩。”她的笑靥如春花初放。
紫君未感觉到心的角落有什么融化了,很小一块,却暖和得让他轻栗。
他许久不曾有第二种表情的脸居然笑了,在旁人看起来虽然比哭好不到哪去,但是,他真的又惊又喜。
她小小的身子,跟记忆底层一模一样的脸蛋,的确是在他梦里翩飞过多少遍的小人儿。
“我的兔兔——”
她跳进紫君未伸出的双臂,与他紧紧相依。
往后,他们永不分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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