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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说:此物能发兽之恶臭,使人寻而不得——他大概语文从来就没及格过,写的什么狗屁不通,没头没尾,看得我莫名其妙。
只是头一页那孕妇,难道就是钟亮之母?钟亮同来归兽有何关系?那女人呢?
这三张图,如同当年考试最后一道大题,绞杀学童大笔智商。再去翻,什么也没有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学生每年考卷都存着,真是老头。
我依然如迷途羔羊,索然一人,我再一次再一次明白我师已死,留下干枯纸张给我凭吊,什么在天有灵,都是鬼扯。
走回家去,一路心乱如麻,头痛欲裂,我似将死的电脑奋力读内存,细细密密,一寸也不放过。但什么也不见,只听得耳边,钟亮如小麻雀般叫我:师姐,师姐,师姐……吵得我心烦意乱。
若他在,我必然回头,甩他一个耳光,骂:叫个鬼啊!
到楼下,大堂空空荡荡,站在中央,有一瞬发呆,想到那日钟亮在此,装施瓦辛格,说:I'llbeback。不觉双目湿润。正在此时,门卫阿飞走过来,用怪异眼神看着我,说:钟亮刚刚上去了,还……
钟亮!
我冲出电梯门,敲门,钟亮来开门——好小子,居然有我家钥匙!风流调侥英俊潇洒一少年,阳光笑容依然,见我,笑:师姐。
我一时以为是幻听,愣了又愣,终于,狠狠抱住他,骂他:死人!跑哪里去了!还有胆子回来!
钟亮也用力抱我,埋头入我脖子,答:地下。
恍如梦幻。若此时我醒来,说只是黄粱一梦,我一点也不惊讶。
但钟亮真的回来了,拉我进屋,关门,沙发上,躺着一人,钟亮说:这是我母亲。
来归兽。一头雌兽。她伤得很重,在休息,呼吸不稳,皱着眉毛,极痛苦。见我来,抬眼想对我笑。
她是……我彻底呆住。
钟亮看我如此,拉凳子给我坐下,蹲我面前似幼儿园阿姨,低声说:是我母亲。
可她是……我不解。
她是人,钟亮说,至少,曾经。若不是她帮我逃出,我也将是这般模样了。
我呆若木鸡,看着钟亮,明白自己此刻看起来一定蠢不可及。
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钟亮连忙俯身过去,摸她的额头,低声温柔地说:乖,乖,没事的,没事的—那神情竟然让我眼睛蓦地湿了。
她怎么了?我硬咽着,终于问。
快死了。钟亮平静地说。
怎么不送医院……说一半,自知理亏,自动闭嘴。
兽看着我,又看着钟亮,笑了,回光返照似的,发出了声音:别担心,我结束苦难,可去见你父亲……
我们都说不出话,钟亮眼圈也红了。
兽看着我,让我过去,握着我的手,说:我明白失去爱人的痛苦,因此,我把他给你送了回来……那一夜我见你就知,你很好,味道和别的兽都不一样,难怪他喜欢……
别多说话。钟亮打断她,不看我,握着她另一只手。
兽闭上眼睛,又突地睁开,双目凸出,极其恐怖,说兽骨……兽骨……
我醒悟过来,忙取下来,给钟亮,钟亮接过,深深看我一眼,戴上。
兽松了口气,对钟亮说:好,这样,他们永远都找不到你了……那里,人都太聪明,太复杂,太森然,太累,你也不要回去了……此后,你自己小心,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她看着我,微笑,举起手,想要说什么,突然喉咙中发出一阵异响,她的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松开了。
她死了。
但钟亮似乎浑然未觉,跪在沙发前,很久,突然转头衡我,说:快去坐下,你累了吧。
我无语。
这就是钟亮,过后的事情,他只字不提。我明白他的天真不是因为他什么都不住,而是因为他看过了,明白了,却放了。他放得手,我放不得,我明白这个,想必我师也深深明白。
钟奎爱子失而复得,全家欢容无比,虽不明就里,依然风风光光,给兽大葬了。
葬礼上,我们都在,钟亮穿黑衣服,英俊似好莱坞明星,一手抚粉钟夫人肩膀,一手握粉我的手,墓园的人挖开深深的土地,把棺木缓缓放下。我低声说:她回到地下亡灵的世界了。
钟亮笑了哪里有什么亡灵的世界,那下面,都是人……人?
是啊,他转头场我,浸不经心一笑,情徽迷人,附耳讲一个笑话般,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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