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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进来了,自己招待自己就是啦。我说过来看你,你想必记得。”
“记得记得,特别是你今天晚上来,我真是感激不尽哪,季令安!”
“你夫人怎么样啦——”
“她挺好,走啦——刚走的。那是她的茶杯,一个钟头之前她喝完了的。那是她用过的盘子——”费乐生喉头哽住,说不下去了,他转过身把茶具推到一边。
“你用过茶点没有?”他声音立刻恢复正常,问道。
“没用——已经用过啦——别费心好吧。”季令安赶忙说。“是啦,你是说她走啦?”
“对,她走啦……我也许会为她送了命,可是决不会借法律之名虐害她。依我看,她是上她情人那儿。他们今后如何,我说不上来。反正她是经我完全同意才走的。”
费乐生的声音表现出果决、沉着,叫他的朋友不好再提意见。“那我——就走好不好?”季令安问。
“别走,别走,你来了真是大恩大德啊。我还有点东西要清理清理,你就帮帮忙,行吧?”
季令安表示可以。到楼上屋子以后,小学老师拉开抽屉,动手把苏的东西,放到一个大箱子里。“叫她带东西走,她一样不肯拿。”他接下去。“不过我决定让她随自己的意思生活那会儿,的确是下定决心了。”
“有些男人顶多同意分居就是了。”
“我什么都仔细斟酌过,不想再争论啦。拿婚姻这件事说吧,我从前是顶顶老派的,现在还这样——其实我压根儿没思考过其中的道德含义,不过有些事实逼上门来了,就是想否认它们也不行啊。”
他们继续装箱子,没说话。完事以后,费乐生把箱盖关上,锁好。“这些东西,”他说,“以后让别人看她打扮好啦,我算看不到啦!”
第四部 在沙氏顿 第05节
比上面说的那个时间还早二十四个钟头,苏就给裘德写了如下短信:
一切如我所告。我预定明晚离此。费乐生与我都认为天黑后走不那么惹眼。我心里非常慌,将于七点差一刻到达,请你一定到麦尔切斯特车站接我。亲爱的裘德,我知你必来不误,但我甚为胆怯,望你务必准时。此事自始至终他待我极为厚道!
亟盼见面!
苏
公共马车载着她——那晚唯一旅客——驶下山镇,越来越远。她不断望着后退的道路,神情凄苦,但是她显然已下定决心,义无反顾。
她坐的上行车要看到信号才停。她觉得一列力量如此强大的火车竟然为她这个逃出合法家庭的人停下来,可谓奇矣。
这段旅程经过二十分钟就结束了,苏开始把自己的东西归到一起,准备下车。火车在麦尔切斯特站刚一靠站,就有人把车门推开,原来正是裘德。他立刻进了车厢,手上拿着黑提包,身穿礼拜天和工余晚上才穿的深色套装,真是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子。他眼里燃烧着对她的热烈的情意。
“哦,裘德呀!”她两只手把他的手握住,情绪紧张,难以抑制断断续续、有声无泪的抽咽。“我——我太高兴啦!就在这儿下车吧?”
“不在这儿下。亲爱的,我上车!我已经安排好啦。除了这个包,我还有个大箱子,已经打好行李票啦。”
“可是我干吗不下去呀?咱们怎么不呆在这地方?”
“咱们可不便呆在这地方,你还没明白过来呢。这儿人认识咱们——反正人家对我都挺熟的。我订了到奥尔布里肯的票,这是你上那儿的票,因为你手里的票就到这儿。”
“我原来想咱们呆在这儿呢。”她重说了一遍。
“那可绝对不行!”
“唉,也许不行吧。”
“我给你写信来不及了,没法告诉你我想好要去的地方。奥尔布里肯大得多,六七千号人,咱们的事,那儿谁也不知道。”
“这么说,这儿大教堂的活儿,你丢下不干了?”
“就是。因为太突然啦——你信里传到的消息实在想不到。要是严格的话,人家本来可以要我干完这礼拜的活才行,不过一跟他们说我有急事,他们也就放了我。亲爱的苏啊,只要你吩咐,我哪一天都可以甩手不干。我为你甩掉的东西比这个还多哪。”
“我现在可害怕把你坑得太厉害呢。把你给教会服务的前程断送啦,把你这行手艺上的发展断送啦,什么都断送啦!”
“教会跟我不沾边啦,去它的吧!咱再也不想当个
兵士加圣徒,一排又一排
朝天望,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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